第2章 凤随(一)[第1页/共3页]
且放下宰相大人如何对付那起小人不说,单说相府内宅里的故事配角云良岫,她倒是安温馨静,优哉游哉地长到了四岁。四岁之前她还算是个安康普通的小女人,父母疼着,姨娘宠着,庶出的兄长姐妹敬着,另有大群的丫环、奶娘服侍着,平时偶尔闹个感冒感冒、胃寒腹痛也是和浅显人家的蜜斯公子一样的。且又长得粉面似玉,那一点点随人长的朱红色胎记更是给这个小娃娃增加了几分娇柔敬爱,更让她成了爹娘心尖儿上的宝贝。
这一番话仿佛并非独独说给良岫听,这个四岁的小女孩儿也没能听懂父亲说的是甚么,只是睁着一双大眼,呆呆地看着一改昔日慈爱驯良,变得冷若冰霜的父亲,内心除了茫然另有惊骇。直到被奶娘抱上了马车,她仍然瞪大眼睛看着父亲。四周世人看着这一幕,不由泪雨纷繁。
苏姨娘却拉了儿子的手默立一旁静观其状,仿佛不为所动。一样不为所动的另有云相爷,他长袖一摆,撂下狠话:“吾意已决,若再有讨情之人,一同遣走!永久不得回府!!”言罢,转头再看了看茫然看着本身的小女儿,内心一阵抽痛,快步离了世人。不觉间走到空寂无人的杏林,只见柔滑的花朵早已寥完工泥不见踪迹,头顶的新叶青子随风轻颤,如同小女儿瑟瑟颤栗的小手,不由老泪纵横几近失声。
相府有个诺大的后花圃,此中遍栽奇花异草,自春及秋各色花草次第开放,素净似霞,芳香如阵。良岫的母亲,宰相夫人柳氏是个很有雅趣的,却独爱杏花,因而云相爷命人在园子西南处栽上大片杏花,以供夫人赏玩。
好久,良岫温馨下来,拿红衣男人递过来的绢帕擦干泪痕。问道:“你怎的就出来了,不是说要闭关修炼吗?”男人俄然笑起来:“你明知我是一个时候都不能离你,又能到哪儿去闭关修炼?回回我的话你都信,信过了以后便又悔怨被骗。”良岫瞥他一眼,“谁让你回回都是装模作样,让人信觉得真,扯谎哄人竟然还能如此对劲洋洋。”男人笑得更是畅怀,“岂能以凡人视我?我是谁,我乃凤随!”
二十一年前的四月月朔,相府上空祥云流转,霞光四溢,跟着一声清脆的婴儿哭泣之声,产房里闪现一道红光,顿时满室香气氤氲。只惊得接生婆和众丫环仆妇跪地叩首如捣蒜,一时候连产妇和婴孩儿都顾不得了。待异象消逝,世人战战兢兢抱起婴孩儿观瞧,却见粉团儿似的一个女孩儿,与凡人无异。而右脸颊上那粟米大小的红色胎记却无人在乎。
终究,统统都温馨下来了,良岫单独一人躺在广大温馨的喜床上,听着外间榻上陪夜的流月像蜜蜂嗡嗡普通的鼾声,和窗外的瑟瑟西风、哀哀虫吟,不由悲从中来,泪珠儿滚滚而落。
最悲伤的莫过于云相爷,相爷与柳夫人的相遇相知,很有些近似于崔护的人面桃花,分歧之处是:1、崔护与那斑斓的少女相遇于桃花林,而当年还是年青墨客的相爷与清秀娟丽的柳家三蜜斯相遇在杏花林。2、崔护第二次拜访桃林,并未见到心仪的女子,只好题诗于门扉——“客岁本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那边去,桃花还是笑东风。”以后难过拜别。女子返来后见门上题诗,悔之莫及、烦闷而终,是个悲剧的结局。而将门以后的云公子却比崔护来的豪放,第二次拜访,便已是带着媒婆聘礼来求亲了,让身为名医的将来老岳父如坠五里雾中。后经一番考核,无外乎苏小妹考秦少游“闭门推出窗前月”之类的情势,又于言谈举止中看出这是个一腔正气、满度量负的年青人,且生的一表人才,又是将门以后,最首要的是女儿早已芳心暗许,因而老先生顺水推舟,竟然应了这门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