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婚[第1页/共3页]
她是九皇子龙云漠并不中意,将婚事一拖再拖,直至龙颜大怒,才在他二十三岁,她二十一岁时不得不娶的老婆。
主仆三人于照得满室生辉,又暗自垂泪的红烛之下,剥花生、栗子,吃红枣,倒是非常的高兴,最後良岫将满床铜钱,塞进两个侍女的口袋,打趣说让她们去买果子吃,买风车玩儿,省的哭哭啼啼惹人烦。两个小丫头又闹着数钱,看看谁比谁多,倒真恍忽有了些喜气。
“傻丫头,圣上日理万机,哪有工夫管这些琐事。好了,本日之事谁都不准说与父亲,何必徒增他的烦恼?我与王爷本就是两个极其不相干的人,被硬生生拴在一起,这一拴就是一辈子,王爷表情怎能镇静?更何况,传闻王爷早已心有所属,只因那女子身份不明,圣上不准王爷娶其入府,有传言说那女子悲伤欲绝,隐居深山,不知所踪,王爷遍寻不见。更有甚者说那女子早已香消玉殒。现在圣上又逼迫王爷娶我为正妃,他怎会有好神采给我?”良岫幽幽叹了口气,几不成闻地言道:“倘使他对我谈笑殷殷,柔情款款,反倒会让我瞧他不起。”
正说着,俄然闻声惜月腹中“咕噜”一响,良岫笑了,“说不让你哭你不听,瞧,都哭饿了吧?”听了蜜斯的打趣,惜月破涕为笑。流月道:“是啊,我们这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蜜斯必然饿坏了,我去叮咛厨房给您做点吃的。”“不必了,那些厨娘、丫环也忙了一天了,方才睡下,怎忍心喊他们起来。”忽而目光流转,一回身,捧起床上的花生栗子等物,“这不恰是现成的吃食?又好吃又解饿。”“只是如许,太委曲了蜜斯……”“我不感觉委曲,便不是委曲。惜月,别人委曲本身能够,本身千万不能委曲本身,不然,真的就无路可走了。”
“圣上的旨意?你倒是记得很清楚!”龙云漠收回击,也收回了颠簸的情感,回身端坐于床边一把黄花梨木椅子上,把玩着桌上为了饮合卺酒而筹办的酒杯,带着一丝嘲笑问道:“圣上还给你下了甚么旨意?你筹算用何种体例将你从我这儿刺探到的动静,禀报于圣上?”闻听此言良岫大惊,仓猝起家施礼,“良岫从未接到近似王爷所言的圣旨,只是在大婚前三日,于驾前聆听一名父亲对将来儿媳的教诲与嘱托――如何奉养他那体弱多病的季子,使其身材安康,并助其完成大业,不负其一腔抱负、满腹经纶……”
“王爷这是唱的哪一出?蜜斯又未曾做错事,说错话,凭甚么又摔东西又冤枉人?你瞧,蜜斯的额头都流血了!”流月性子爽快,内心最搁不住话,一边给自家蜜斯擦拭伤口,一边抱怨。中间的惜月则冷静取下蜜斯头上的沉重头饰。
她是自一出世便被指婚给漠王,传闻脸上有着丑恶伤疤,整天以冰蚕纱覆面,几近无人见过其真容的女子。
恍忽间,不自发地,纤长的手竟缓缓伸向面纱。
沉重的凤冠压着乌云般的发髻,天青色的冰蚕纱覆在脸上,除了光亮的额头和一双眉眼,其他皆不成见。而这如画的端倪,如水的眸色,莫名其妙的感受究竟从何而来?那眼睛里一闪而过的骇怪,究竟是为何?
“完成大业?”头顶上的人俄然苦笑,“你这是在传达父皇对我的警告吗?警告我不要有觊觎皇位的狼子野心?”他蹲下身来,一只手抬起良岫的脸,另一只手重抚着她的额头,洁白的额头受了伤,几点血痕如同白雪上的红梅,灼灼盛开,而她却在他冰冷的把握里微微颤抖。
秤杆干脆利落地挑开红盖头,又“啪”的一声,被丢弃在光滑如镜的空中上。轻软的红色丝绸也完成了本身的任务,轻飘飘地覆盖在撒满了红枣、花生、栗子和铜钱的喜床上。良岫仍然垂首而坐,只瞥见地上那一双绣了金色祥云的玄色靴子,脚尖冲着本身,正如此近间隔地站在那儿。氛围仿佛凝固了,喜娘、侍女无人敢动一下,敢说一个字。良岫只感觉有一股冰冷的气味重新顶直贯入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