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素缣（下）[第1页/共5页]

“你还记得之前的家宅么？”

徽妍看着他，抿唇而笑，低头悄悄啜一口酒。

“司马楷？”徽妍愣了愣，心俄然像被甚么触了一下。

“才返来，怎总往外走？”戚氏讶然，有些不欢畅，“本日都未曾陪我，又想着去长安。”

徽妍想得没错，周浚这个姐夫，看着就不像循分之辈，公然门路通达。

说到财帛之事，徽妍的心动了一下，咬咬唇，道，“此事，我倒是有些主张。”说罢，她将本身那日在县邑阛阓中看到素缣的事说了一遍。

“……文王之什曰，‘大姒嗣徽音，则百斯男。’”司马楷曾浅笑地对她说，“徽音乃佳誉，徽妍乃美姿容，女君此名甚妙。”

“多带了也须得别人肯要才是，不要不要！”那人道。

徽妍笑笑。

“长姊，姊夫。”徽妍道，“此物在匈奴及西域甚受爱好，而卖到匈奴时，价已更加，往西域则更贵。我想到长安去，寻求销路，若可卖到胡地去，赢利颇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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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沿着徽妍来时的门路，一起驰向长安。还未入城，四周已经变得繁华，连乡野中也不时有热烈的驿站和食肆。

见赵弧返来，很多人纷繁施礼。赵弧瞧了瞧徽妍四周张望的模样，神采间有几分对劲，“女君请看，小人这货栈虽小，倒是做惯了胡地买卖的。内里货色应有尽有，光素缣就屯有上千匹。”

“车郎？”王萦猎奇地问，“车郎可就是保护在车旁的那些？”

赵弧目光闪了闪，道：“小人在贩子餬口，受周公照拂，承情很多。本日周公来找小人，奉告女君之事，小人自当倾力互助。只是不瞒女君，此縑虽也好，但比起小人常日卖往西域的缯帛，并不出挑。”

路上，王萦比去县邑的时候镇静多了，一起上唧唧喳喳说个不断。

可惜，没等徽妍长到及笄之年，司马楷就定了亲，徽妍被选入册的那年，她在司马楷的婚礼上眼巴巴地看着他与新妇交拜，在家哭了几天，心碎一地。

“这些年去太长安么？”徽妍问她。

赵弧听得此言，晓得是做不成，拱手笑道，“此价，只怕小人无能为力，女君还是问问别家。”客气一番，赵弧让店内的仆人好生接待徽妍，行个礼，自顾忙去了。

周浚浅笑道：“赵公专走西域行商，在长安乃是数一数二，非常了得。”

“就是。”周浚从内里踱出去，听到这话，拥戴道，“我早说过你长姊，莫总往畴前计算，荣辱富贫，想得了多少？”

二人看着徽妍，都愣了愣。

徽妍早已经盘算主张不与赵弧买卖，不过介个由头来看看这些货色收支之所，听得此言，浅笑地对赵弧道，“实不瞒赵公，我受乡邻所托，这素缣须得卖到九百钱，七百钱实低了些。”

徽妍皱皱眉，她实在并不想找货栈。将货卖给货栈，卖去胡地二三倍的利钱就都给他们赚取了，本身却不过得些残羹。

他曾说过他想做尚书，徽妍当时心想，那就让我做尚书夫人吧。

“冒问二位，尔等的商旅，是要去胡地么？”

王恒的脾气一贯开畅，从小就是个提及话来停不住的。见了徽妍，更是滚滚不断，把在雒阳肄业和长安求官的事说个不断，眉飞色舞。

戚氏被她哄了一番，终究暴露笑意。

因为他们说的是匈奴语，而徽妍说的，也是匈奴语。

徽妍点头，看着他，浅笑道，“此事且容考虑，听闻赵公在市中有货栈，可否一观？”

她的长女和次女虽见过徽妍，但毕竟是幼年，对徽妍只要恍惚的影象。见面时，她们对徽妍都有些拘束，对王萦倒是热忱，见了礼就热热烈闹玩到一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