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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氏笑笑：“君侯莫多想，论靠近，除了杜氏，陛下还跟那个亲？芸模样教养也不差，妾便不信，陛下能挑得出比她更好的来！”

“飞蛾飞蛾，莫来了。”从音说，用小手去将飞蛾挡开，倒是无用，一只飞蛾绕开她的手，又冲到了灯火中去。

祭拜以后，天子立在享殿前，四周望了望，只见绿野如翠，心旷神怡。

“芸与婉甚似，常日除了爱诗书女红，亦好制膳。”纪氏说着，叹口气，“可惜婉去得早，她当年还说，待身材安康些，便日日亲手为陛下□□吃之物……”说罢，她眉头一动，低头用衣袂点了点眼角。

徐恩忙上前：“听到了。”

徽妍心烦气躁，俄然感觉本身也像一只飞蛾，并且还是一只自作死的飞蛾。

“也未费很多工夫，”窦芸忙道，“为陛下制膳，妾之幸也。”

“母亲是实在想不过。”纪氏哽咽道，拉过她的手，“我与你父亲，此生唯你姊妹二人。你长姊和顺贤惠，畴前在家中，常体恤你父亲与我操心劳累，为我等缝衣做羹，尽孝于前。厥后与陛下与婉结婚，龙姿凤章，一对璧人，谁不奖饰。陛□□恤，逢妾生辰，亲身陪婉过府来贺，见婉不舍，在府中过夜，隔日再走，这般交谊，又那个不羡。谁知一场时疫，便天人永隔……”

纪氏方才一番言语，虽未得料想之效，可天子过夜一夜，亦是不测收成，心中欣喜。待得诸事齐备，她看看正在堂上与徐恩说话的天子，想了想，对窦芸说，“去做些莲羹来，待得晚些，可为陛下宵夜。”

天子看着她，目光淡淡。

窦芸晓得天子又要撵她，却平静自如，“有事。”

“传话去，准侯女明日入宫。”天子叮咛道，说罢，看看窦芸，“夜已深，侯女下去吧。”

他俄然有些挂念起漪兰殿，此时，徽妍大抵早已讲完了故事，哄那两个小儿入眠吧？想到这些，天子心中像被轻纱拂过。

窦芸一脸羞赧，嗔了母亲一眼。

天子看了看莲羹，浅笑，“侯女辛苦。”

“未知侯女竟通庖厨之事。”天子笑了笑，看看盘中，“如此精彩，想来必是费了很多工夫。”

可徽妍就是忍不住想下去。天子对怀恩侯一家的恩宠，大家都看获得，徽妍听宫人们群情，本日是天子即位以来，第一次在大臣家过夜。

——他可未曾说做这些是为了你，他说他是为了蒲那和从音！

“侯女另有事？”天子问。

窦芸道：“母亲命妾明日到庙中为长姊祈冥福。陛下曾承诺过，妾可到未央宫的宫庙中拜后土，乞陛下准妾入宫。”

徐恩晓得此事天子每日必问，早已探听过，忙答道，“禀陛下，王女史带着蒲那王子与从音居次，一早便骑马去了沧池，说要登渐台。”

宫人放下幔帐，燃烧灯火。夜深以后，远处传来伐鼓报更之声，博山炉里仍披发着淡淡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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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椸前，挑了挑，取了一套白地锦袍。

徐恩将案台清算了一下，将漆碗接过来，放在天子面前。

天子转头看她一眼，莞尔，“恰是。”

纪氏辩驳：“陛下不是也未看上别人？前番采选，掖庭都满了，陛下可封了谁为夫人，立了谁为后？”

“我有话说。”窦诚皱着眉，说罢，往内院而去。

二更了。

达到怀恩侯府时，已是傍晚。

她哽咽一下，还待再说，天子却点头，出声道，“夫人之意，朕已了然。”

可另一个声音却道，那又如何，你早已推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