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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凌晨,天子告别了怀恩侯佳耦,登车回宫。
窦芸道:“母亲命妾明日到庙中为长姊祈冥福。陛下曾承诺过,妾可到未央宫的宫庙中拜后土,乞陛下准妾入宫。”
“你安知陛下会让芸入宫?”窦诚道,“此事你旁敲侧击了多少回,陛下会不知,你见他说过半个好字?”
徐恩将案台清算了一下,将漆碗接过来,放在天子面前。
纪氏笑笑:“君侯莫多想,论靠近,除了杜氏,陛下还跟那个亲?芸模样教养也不差,妾便不信,陛下能挑得出比她更好的来!”
——他可未曾说做这些是为了你,他说他是为了蒲那和从音!
大雨仿佛将至,气候有些闷热,时不时有飞蛾趋光而来,“啪”一声,在火里爆一下,落下灯台。
他走到椸前,挑了挑,取了一套白地锦袍。
窦芸听着,放下心来,看看母亲,脸上亦暴露笑意。
本日,是徽妍入宫以来,第一次没有见到他。他彻夜在怀恩侯府过夜,而想到那位侯女,徽妍就感觉心上仿佛被甚么压着。
窦芸这才暴露笑意,向天子一礼,“多谢陛下。”说罢,回身款款而去。
世人神采一动,却见天子对徐恩道,“奉告宫中,彻夜朕在怀恩侯府过夜,不回宫。”
天子看着铜镜,却仿佛有所不满,“换个带钩,那金镶琉璃的。”
可徽妍就是忍不住想下去。天子对怀恩侯一家的恩宠,大家都看获得,徽妍听宫人们群情,本日是天子即位以来,第一次在大臣家过夜。
他……在做甚么?睡了么?
见到天子,她笑意盈盈地施礼,“妾见陛下夜深未眠,特为陛下做了莲羹,觉得宵夜。”说罢,将莲羹呈上。
纪氏不觉得然:“陛下岂会如此。”
天子转头看她一眼,莞尔,“恰是。”
“这身衣服如何?”穿上以后,他问徐恩。
纪氏笑道:“陛下过誉。不过些家常菜肴,花些心机安排罢了。”说罢,她看看窦芸,掩袖道,“不瞒陛下,陛下本日所用,乃芸亲手烹制。”
窦诚面色一变,正待再说,内里家人禀报,说宫中的徐内侍要与窦诚商讨天子过夜之事。
徐恩按天子叮咛,让人将宫中未阅的文书取来。夜里,天子与窦诚叙过一番话以后,就在宿处阅卷。
窦芸一脸羞赧,嗔了母亲一眼。
“未知侯女竟通庖厨之事。”天子笑了笑,看看盘中,“如此精彩,想来必是费了很多工夫。”
徽妍展转反侧,不管如何尽力也没法安静,瞪着眼望着头顶的纱帐。
蒲那和从音猎奇地看着,过了会,蒲那问徽妍,“这些飞蛾如何了?不晓得到了火中便会被烧死么?”
可另一个声音却道,那又如何,你早已推拒了。
窦诚见她如此说,亦无法,叹一声,只得走开。
“何事?”
天子看着,莞尔,“夫人家宴,名不虚传,朕在宫中亦经常听人夸奖,说至善至美,甚于宫筵。若非在府上用过多次,朕几近不信。”
纪氏道:“若非婉的忌辰,妾便要向陛下直言芸入宫之事了!君侯,芸本年已经十五,还不入宫,莫非要一向在家拖着?”
想起徽妍的那些故事,天子就不由弯起唇角。虽是扯谈,偶然想一想,他却也感觉风趣。怪不得那两个小儿肯听她的……
“……我看错不了,或许明日陛下返来,就会召大臣说此事。”
天子点头,持续看动手中的奏章。
“……陛下或许真的会娶怀恩侯女吧?”
“传话去,准侯女明日入宫。”天子叮咛道,说罢,看看窦芸,“夜已深,侯女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