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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仿佛将至,气候有些闷热,时不时有飞蛾趋光而来,“啪”一声,在火里爆一下,落下灯台。
纪氏不觉得然:“陛下岂会如此。”
待得上了车,御驾在前,怀恩侯府车驾在后,侍戍卫送着,一道辚辚往长安而去。
纪氏筹办的筵席一贯邃密,待得家人呈上,只见各色食器十几样,都不大,此中食品却安排得赏心好看,如花草,如山川,如走兽,且香气扑鼻,教人食指大动。
徽妍展转反侧,不管如何尽力也没法安静,瞪着眼望着头顶的纱帐。
“怎不会?”窦诚瞪起眼,“他但是天子!我早说过你,莫总往高了看。陛下娶婉,乃是从先帝之意,婉无福,做不成皇后,陛下不是还给我家封了侯?凡事知福才是,莫总这般要强!”
窦诚面色一变,正待再说,内里家人禀报,说宫中的徐内侍要与窦诚商讨天子过夜之事。
蒲那和从音猎奇地看着,过了会,蒲那问徽妍,“这些飞蛾如何了?不晓得到了火中便会被烧死么?”
天子又问徐恩:“如何?”
徐恩又道:“亦好……”说着,阿谀地笑,“陛下穿甚么都好。”
宫人放下幔帐,燃烧灯火。夜深以后,远处传来伐鼓报更之声,博山炉里仍披发着淡淡的香。
天子没答复,却对徐恩道,“徐内侍,听到了?”
天子看着,莞尔,“夫人家宴,名不虚传,朕在宫中亦经常听人夸奖,说至善至美,甚于宫筵。若非在府上用过多次,朕几近不信。”
纪氏笑笑:“君侯莫多想,论靠近,除了杜氏,陛下还跟那个亲?芸模样教养也不差,妾便不信,陛下能挑得出比她更好的来!”
徐恩晓得此事天子每日必问,早已探听过,忙答道,“禀陛下,王女史带着蒲那王子与从音居次,一早便骑马去了沧池,说要登渐台。”
她说得悲伤,窦芸亦难过,“母亲……”
徽妍心烦气躁,俄然感觉本身也像一只飞蛾,并且还是一只自作死的飞蛾。
——虽是推拒了,可他待你一向甚好,你想想在弘农之时……
见到天子,她笑意盈盈地施礼,“妾见陛下夜深未眠,特为陛下做了莲羹,觉得宵夜。”说罢,将莲羹呈上。
昨日的文书已经措置完,天子并不急着到宣政殿。到了寝宫,用过早膳,问徐恩,“漪兰殿在做甚?”
徽妍躺在榻上,望着帐外模糊透入的微光,有些入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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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氏道:“若非婉的忌辰,妾便要向陛下直言芸入宫之事了!君侯,芸本年已经十五,还不入宫,莫非要一向在家拖着?”
徐恩按天子叮咛,让人将宫中未阅的文书取来。夜里,天子与窦诚叙过一番话以后,就在宿处阅卷。
世人神采一动,却见天子对徐恩道,“奉告宫中,彻夜朕在怀恩侯府过夜,不回宫。”
达到怀恩侯府时,已是傍晚。
干你何事?心底一个声音问。
“芸与婉甚似,常日除了爱诗书女红,亦好制膳。”纪氏说着,叹口气,“可惜婉去得早,她当年还说,待身材安康些,便日日亲手为陛下□□吃之物……”说罢,她眉头一动,低头用衣袂点了点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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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诚点头:“我是怕你做得过分,反惹陛下不欢畅。我等这统统,哪样不是陛下所赐!历代先帝,哪位会给即位前归天的元妃外戚封侯?陛下赐我等繁华,已是念在了旧情,若总想得寸进尺,一朝触怒圣颜,只恐甚么都要丢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