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年糕条[第1页/共2页]
可这十来天,一点音信都没有。
一个碗里,一样食材不好,就是毁了这锅菜。
含钏将两个大铁锅揭开,内里烧着热腾腾的沸水,又将杌凳抽了出来,一摞一摞的年糕条和饺子摆得整整齐齐的,瞧上瞧上去就很喜庆。
宫里头东南西北四周都有人,比如同屋的香穗小女人,是淮扬人,不爱那口饺子,就每天念着家里的年糕汤和汤圆。
床上响起一阵狠恶的咳嗽,传来了有气有力的声音,“阿崔...”
含钏一边拿石臼舂蒸熟的糯米粒,一边环顾了一圈逼仄拥堵的小院儿,内心头叹了口气,若真买了一个伴计,先不提伴计住哪屋,便是崔氏那张嘴,现在她交了一月一两银子的“巨款”,崔氏尚且横眉冷对,恐怕她多吃了一颗米,若再来个身强体壮,力拔山兮气盖世的伴计,崔氏能厥畴昔。
白爷爷与白四喜下值后,白四喜自告奋勇打年糕,白爷爷乐呵呵地坐边上看,批评了白四喜如白斩鸡般肥胖的胳膊,“...就你这个小身板,信不信含钏顺手一个过肩摔?”
遇了巧了,二掌柜的本籍便是安徽人士,一听含钏所言,鼻腔有些发酸,多少年没回家了,念的便是那口乡味,在兜里扯了银袋子问含钏,“给某来碗年糕汤吧,几钱?”
可...
常常是富朱紫家的仆人受命来列队买饼,拿到了热气腾腾的饼就把煎饼往袖兜里一塞,紧接着就熟门熟路地开端写便条――买饼是顺道的,内造的糕点才是人家的终纵目标。
北都城南北皆通,大风俗是吃羊肉饺子,可另一部分背井离乡、来京或是仕进,或是打拼、或是读书的南边人,每逢年节便不免略显落寞。
都城群众挺闲的,也是真爱吃。
含钏忙得每日脚板飞起――北京人对糕点的热忱,是凡人难以设想的,讲究的人家是要把一日三餐两点写进食谱的.含钏将每日限量送货上门提到了八十盒,都仍旧没法满足都城群众日渐畅旺的夸姣需求...
比及十一月中旬,冬至来时,年糕条出货了,含钏把小摊儿灶桶上的平底铁裆换成了两口比她脸还大的铁锅,灶桶里的炭火斥巨资换成了燃得更慢、火力更强的银霜炭,老时候出街。
白爷爷让含钏请个伴计,扩大范围。
做起糕点买卖后,含钏手上的闲钱垂垂攒了些。
一个月能攒个六七两银子,手上统共有个三十来两银子。
是在东郊集市里买的隆村黑糯,紫黑糯稻比平常的糯米更有米香,并且更甜。上锅蒸熟后,放在石臼里用吃奶的劲儿捶打成黏糊糊的糯米团儿,手心沾上没有味道的清油,将糯米团搓成一条一条软绵弹滑的年糕条,年糕条里甚么也不加,只放在扁平的簸箕里任由北都城的北风将其水分吹尽吹干。
含钏停了棒棰,抹了把汗,重新低头用力砸蒸熟的糯米粒儿。
这是含钏在宫里发觉的。
瘦田无人耕,耕着有人争。
今儿个列队的人少了很多。
含钏当然说好,便拎了一盒山查卷、一盒马蹄糕、外加一匣子翡翠芙蓉酥,烦胡文和帮手给问问。
崔氏手中端着药碗,站在东偏房的窗棂前,眼神暗淡不明地看着院子里的场景――他们真像是一家人,公公老是成心偶然地让四喜和含钏靠近,甭觉得她看不出来。
崔氏抹了把眼角,转头笑着应道,“大郎,你醒了?”
含钏的年糕条晒在院子里,统共三个簸箕的量,约莫能煮一百碗。
只是含钏看了看,摸起来干裂涩气,并不圆光光滑,便有些看不上。
朝中和国子监约莫都要沐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