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再吃金乳酥[第1页/共2页]
徐慨没立即开口,不紧不慢地将书籍笔墨清算进竹筐中,“子贡曰,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吾亦欲无加诸人。张三郎爱好这一口,白五郎又何必诽谤旁人敬爱之物?损人倒霉己,失智失期。”
张三郎被簇拥在花团斑斓中,虚荣心获得了极大程度的满足,乐呵呵地瞅着甲学里同流合污,哦不,其乐融融的场景,非常欣喜。
很好吃。
“就这两盒金乳酥,还是爷凭着和老板娘的干系才走后门定到的,你若不好这口,不吃便是,何必口出恶言!”
张三郎冷哼一声,“金乳酥但是内造的好东西!方剂只要内廷才有!几朝的御厨改方剂定方剂,才有了现在的金乳酥!给白奎楼三十年,都不定能复刻出一模一样的方剂来!”
不晓得的敬你一声“四皇子”,晓得的背后咋喊?
张三郎是老饕了,一张嘴吃遍都城,吃很多,偏发展不胖――万千闺阁少女的梦。
世人不言语。
徐慨吞咽下。
张三郎感到了莫大的屈辱!
上了两堂之乎者也,肚中却空空如也,两盒金乳酥大喇喇摆在桌凳上,监生们涌过来,一人一个拿了,入嘴当即赞不断口。
监生们哈哈笑起来。
有监生一边吃,一边拿起牛皮纸盒细看,瞥见了“时鲜”二字,“...没传闻京里开了家名唤‘时鲜’的食肆呀?”拍拍张三郎的肩头,“小门小户的东西,你也吃得出来?若说好,还是白奎楼的糕点短长,百大哥字号,排面也大,您拿这名不见经传的东西乱来咱,忒缺德了。”
我呸!
“洗衣服生的种!”
他觉得是他不爱吃甜,才不爱吃宫中流行的金乳酥。
世人皆止了笑头,舍内非常喧闹。
张三郎把金乳酥拿高,一层一层地阐发,“如何将酥皮炸脆却不干?如何将馅料调得苦涩却不腻?如何把红曲粉面调得如此柔滑素净?这但是上御案的东西!容不得半点草率劲儿!
“比白奎楼的糕点还好吃几分!”
挑衅那监生与同窗互换了个眼神,面上的神情稍稍收敛了几分。
“‘时鲜’虽只是宽街上的游摊,可技术毫不输任何一家酒坊。白奎楼的点心,爷我也吃过,马草率虎还行吧。匠气太重,千人一面。”张三郎拿起一只金乳酥,“晓得这金乳酥是甚么来头吗?”
北都城里纨绔多,就这小舍监里都各有各的纨绔,可英国公府的纨绔,倒是其中俊彦――不入北里院舍,只进食馆酒坊,口腹之欲是最低等的欲望,大老爷们每天溺于口腹之快,不怪世人瞧他不起。
国子监监丞愁眉苦脸地想了想,决定两害相权取其轻――自隋、宋,至魏,张三郎监天生为了太学四百年,头一名获准课余进食的天选之子。
“四皇子,您尝尝!您尝尝,是不是内造的味儿!”
四皇子可倒好。
他不爱好口腹之欲,可他也不能反对别人寻求口腹之欲。
夫子骂他,他便装晕,直呼脑袋痛,得吃东西续命。
请了大夫来看,大夫捻着胡子下了定论――张三郎血淡,饿不得,想吃就吃吧。若真饿厥畴昔,英国公老夫人打上国子监,比张三郎在国子监吃东西,更丢脸。
何谓自在?
可现在,他吃完这一颗,乃至还想再来一颗。
也只要他,敢偷摸拿吃食来国子监。
监生们同一节拍摇点头。
就冲这家世,有甚么好倨傲的!
呸!
他们小舍运道不好,没分到鲜花招锦烈火烹油的嫡出二皇子和曲贵妃所出的三皇子,恰好来个老四...
那监生笑起来,“你说内造便是内造?我还说白奎楼的小天酥是放在王母娘娘面前的好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