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微雨润袖[第2页/共4页]
小谢安歪着头想了想,似未想出来,用力咬了一口青果,眸子滴溜溜打了个转,大声道:“足不敷以量是为大,手不敷以攀是为大,大乃不及之物,六合乾坤皆不及,故为大。”
侍从心惊且忧,按膝抬首,踌躇道:“郎君。莫若回吴兴吧,以图今后!”
“哈哈,妙哉!”
便在此时,暗影里飘出两缕青烟,模糊绰绰。
谢奕用谢真石递来的丝帕,胡乱的擦着脸、脖,回顾笑道:“这雨,初时细致,现下豪放。瞻箦,可有感觉胸怀尽开啊?”
刘璠捏着棋子,淡然笑道:“弹棋不太小道也,何足称道!常闻人言,江左纪叔云博学强识、善理义,可惜刘璠不擅清辩,不然倒是可与叔云曲席长谈,聆听正始之音。”
斯须之间,青烟蓦地转换,衣衫朴实,神情浑厚,仿若农夫……
三角青铜酒盏搁在檐角,绿萝蹲在酒盏后。双手撑着头,谛视着一粒粒、一颗颗的雨珠自屋顶滴落,滚入盏中。四野极静,可闻声水滴“哚儿”声。
廊侧传来墨璃的唤声,惊醒了刘浓。吓着了绿萝。她快速抬开端来,一眼瞥见身后的小郎君,面色顿惊,“呀”了一声,想要弯身万福,裙子却带倒了酒盏。
“郎君息怒!”侍从顿首扣地。
来福渐渐的将腰间重剑卸下,极不甘心的递给甲士,踏入门廊时,尚回顾探了两眼;另一名白袍一样面显不舍。之以是如此,皆因罗环教诲:华亭之刃、华亭之袍皆是宝贝!若非折首,断不成弃!
“罢,罢,罢……”
周义眉头紧皱,以拳击掌。复行盘桓缓度,心机纷转如电;突地,瞳孔一阵狠恶收缩,身子突然一个踉跄。面前一黑,几欲晕厥,从速扶住身侧窗棱,靠着墙壁软软落座。
侍从踏进室中,沉沉跪地,阖首道:“回禀郎君。刘氏戌卫森严,我等彻守终夜,靠近不得!”
刘浓洒然一笑,渐渐摇袖而去,身后传来绿萝的嘟嚷声:“那,那我要多盛些……”
她在做甚……
“哦!”
凌晨,进秋,江东多雨。微雨如丝似雾。满盈水城。
“天然作真,盛吧!”
统统,静美如此。
守门的甲士识得刘浓,微作阖首,回身,按刀入内。
墨璃俏生生立在门口,手中捧着桐油镫,见小郎君面带浅笑的行来,悄悄瞥了一眼在雨中捡酒杯的绿萝,嘴角不着陈迹的一撇,浅浅万福道:“小郎君,来福哥说东西都备好了!但是,下雨呢,莫若……”
刘浓昂首斜望,翠竹挡住了视野,看不清亭中全貌,只得遥遥一个揖手,大声道:“无奕,刘浓要去拜见令尊幼儒先生,稍后你我再续。”
“稍待。”
“快快出去!”
纪友再取一杯酒,朝着刘璠举杯邀饮,笑道:“正始之音,纪友岂敢厚颜居之?这竹叶青才是佳誉实归!”言语虽谦,眉梢却飞挑,带着掩不住的高傲。
山阴城南,农庄。
雨中的水庄,清幽致极。白玉般的水廊直通东西南北,间或得见:三两柄桐油镫飘浮于弱雨当中,粉黛绿纱借风斜冉。不闻声,唯余雨丝洗芭蕉,莹绿。
“哦……小郎君。”
“是,首级。”
“去。”
对方不接,只是瞪着眼睛。
而每滴进一颗。她脸上的笑容便愈胜一分。
穿过水廊,雨声渐起。此时,斜上方的假山亭中,谢奕半个身子探在亭外,朝着刘浓招手,大声叫道:“瞻箦,快快上来!”
“嗯,咔嚓……”
“真的?”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