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荀渊[第1页/共3页]

“姊姊穿女装时，清丽如神女降世；便是改穿了男装，亦是姣美的不似凡人。”

我固然早有预感，当年宛城之战于卫恒姐弟而言，定然有些分歧平常之处。但却千万没有想到，当年那一场战事，本相竟会是那般残暴。

我姨母杜氏所嫁的第一个夫君，就是宛城何济。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不过是不谨慎绊了一跤罢了，没甚么的，不消大惊小怪。”

难怪卫华那般仇恨我的姨母。

但我在这卫府住了两个月，观其行、听其言，不得不说，卫畴此人，奸虽奸矣，的确称得上一个“雄”字。

如果卫畴没有纳姨母为妾，那么她夫家的侄子何修就不会深觉得耻，暗中背叛。那卫畴就不会败北，卫恒的两个兄长也就不会遇害。

我并没有瞒着母亲和嫂嫂我要去兰台之事。

我嘲笑道：“我之以是换上男装，怕的便是碰到如令史这般拘泥不化之人。不想本日气运不佳，果遇令史！”

我点了点头。

我心中一动，荀渊如果和卫恒订交甚厚的话，那他待我和卫玟如此冷酷，该不会也是因为……

见卫玟仍有些不大乐意，怕他又闹起公子脾气来，我忙劝道，“本该如此！不过量写几笔字罢了。玟弟，我们这就去吧！”

“哈哈哈哈，想不到姊姊这般锦心秀口，不消我替姊姊出气，便驳得他无话可说，神采青白交叉，那叫一个出色！”

难怪她那般仇恨姨母，却碍着长幼辈分，不敢明面上做的过分，便把火全都撒到我身上。

卫玟见到我时，呆了半晌，方道：“表姊，想不到你穿男装，竟是这般都雅！”

若我和卫华易地而处，面对那样一个后母时，又如何能做到不生半点嗔怒，而不是将其视为不共戴天的仇敌？

我忙昂首看去，那顿时身姿矗立的白衣少年，不是卫恒又是哪个？

试问我将情何故堪？我又该如何去面对我的父亲，另有阿谁女人？

如何会如许？

“我记得姊姊喜食甜食，这家的糖果味道最好，特别是西极石蜜和蜜酿青梅。姊姊你尝尝看？”

兰台名义上乃是皇室的藏书室，平凡人等是进不去的。卫玟若非是卫畴之子，凭他一个身无一官半职的小小少年，是不管如何也进不去的。

在卫恒回到许都之前，每当我想起他时，便如饮了蜜汁普通。但是现在，再在内心想到这个名字，却只余苦涩酸楚。

卫玟一见来人，惊奇道：“伯昭兄，你甚么时候做了这兰台令？”

卫玟的声音俄然响起，“姊姊，你这是如何了？神采如何这么惨白？是不是那里不舒畅？”

如同被人从一个可骇的恶梦中唤醒，我这才发明手中的竹简不知何时落在地上。

他快步朝我走来，要将我扶起。

见我们拿出司空府的令牌，小吏忙给我们上茶，又请来了兰台令史。

荀煜出身颍川荀氏，幼年成名，被人赞为王佐之才，自从卫畴得他为智囊后，听其建言，迎雍天子以令不臣，一统大半个北方，深得卫畴倚重，称其为“吾之子房。”

卫恒冒着生命伤害救了我，而我独一为他做的，不过是喂他吃了几颗西极石蜜……

我微微一笑，“就你话多，我们快些走吧。”

那小吏躬身道：“荀令史昨儿第一天上任，便再三向我等申明，非论借书者何人，便是司空亲身来了，也需将所借之书登记在借书簿上，说明何日所借何书，何时偿还。”

“难怪他只肯和三哥靠近，两人都是天生的一张冰块脸！”

第二天一早，我便换了一身男装，和卫玟一道乘马车往兰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