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前尘[第2页/共4页]
光影下,他的侧颜和顺非常。
“阿洛,你生得实在太美,便是扮作男儿,只怕也……,还是扮丑些,放心!”
为了活命,我强忍着足底的剧痛,再也顾不得甚么大师闺秀的仪态举止,学着火伴的模样,手脚并用,冒死朝山坡上爬去。
一阵夜风吹过,我不由打了个暗斗,极力号令本身沉着下来。
我只是一向将手放在他额上,安抚本身,他的额头尚温,定然是无事的,内心却又拿捏不定,不能肯定他额头微温是因他仍活着,还是――被我的手所焐热的。
再走出门,将那匹枣红马牵出去,让它卧在门口,替我们守门兼挡风。
我醒过来的时候,烛影深深,昏黄的烛火下,有一人坐在我床头,正在检视我掌心的伤口。
“这等小事,就不劳烦将军了,我的婢女呢?让她们来为我上药便是。”
他在这里做甚么?
嫂嫂还特地给我脸上、手上多涂了几层泥灰。
我再也接受不住,不由坐倒在地,抱着双肩小声抽泣起来。
他此时重伤昏倒,身边只要一个我,是他救了我,现在该轮到我救他了。
此时天气已然全黑,只要天涯一弯残月,收回淡淡的清辉,照着我们所骑的枣红马在林间乱走。
当我发觉有异展开眼时,才发明我竟被一个白衣银甲、剑眉星目标少年将军抱在怀里。
当务之急,是从速找到一个能够避风的藏身之所。
紧攥动手中的水囊,我鼓起勇气,走了出去。我并不敢走太远,幸而离茅舍不远处有条小溪,我装满了水快步回到茅舍,却又犯了难。
这是我独一能为他做的事。幼时,每当我抱病感觉身子难过时,只要娘亲和顺地将手放在我的额上,柔声哄我,我便会舒畅好过很多。
我仓猝跳上马,不顾脚心传来的剧痛,忙去看他,这才发明,他的肩上竟插着一支羽箭,他受伤了!
我俄然想起,从家中逃出来时,我百忙当中,顺手还带了一包常日最爱吃的西极石蜜揣在怀里,这蜜糖的制法是从西域传过来的,用甘蔗所做而成,想来多少能润喉生津。
“难怪人都说女子最是薄情,见异思迁,如杨柳之性。三年前,你还费经心机想要做我的正室夫人,这才多久,你和那程熙连房都没圆,就已经要和他同生共死了?”
兄长战死的哀思、举家流亡的错愕、另有和亲人失散的惊骇……
想来,应是这位少年将军强撑着找到这么一处容身之地,才会让红马停下来。
我本来是有个小承担的,里头装了些换洗的衣物,可惜这一起回避追兵,早不知丢到那里去了。
那人竟是卫恒!
初见卫恒,是在我十四岁那年。
我只但愿这个曾安抚过我的体例,也能一样让受伤的他感觉好过一些。
固然惊骇,我还是大着胆量从他的枣红马身上解下水囊,可惜只倒出来一滴水,连让他润润嘴唇都不敷。
如此情势,我也顾不得孟夫子他白叟家甚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教诲,只想将我的拯救仇人扶进茅舍中去。
他就如许躺在那边,双目紧闭。比起昨日纵横顿时、英姿英发,令民气服的少年将军,此时受伤衰弱的他反倒更让民气弦轻颤,不能本身。
他又挥剑挡开数枝羽箭,俯身一把抓起我,跃上马背,奔驰而去。
我呆呆地蹲在地上,看着那只陶罐和几根枯枝,一筹莫展、无计可施。
是他从马蹄下救了我,紧抱着我滚到一旁,避开了那致命的铁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