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前尘[第3页/共4页]
我本来是有个小承担的,里头装了些换洗的衣物,可惜这一起回避追兵,早不知丢到那里去了。
兄长战死的哀思、举家流亡的错愕、另有和亲人失散的惊骇……
我仓猝跳上马,不顾脚心传来的剧痛,忙去看他,这才发明,他的肩上竟插着一支羽箭,他受伤了!
光影下,他的侧颜和顺非常。
卫恒没理我,慢条斯理地给我上好了药,又拿纱布细细地替我裹好。
我垂垂感觉有些不对,正要抬高了嗓子出声问他。
“别动!”他头也不抬隧道:“另有一处伤口没上药。”
眼看只差几步,我就能爬上去了,哪知脚下俄然一滑,再也站立不稳,整小我朝下滚落。
可惜,我将他怀里翻了个遍,除了一块烙饼,甚么都没找到。可即便没有金疮药,他臂上的箭也得早些拨出来才好。
这间茅舍似是好久没有人住过了,连门都没了,内里完整就是空空如也,徒有四壁,除了墙角的一堆稻草。
不幸我一个大师闺秀,自幼养在深闺,从未曾走过这般远的路,此时双足早已磨破,疼痛钻心,那里另有力量再去登山钻林。
嫂嫂张氏见城门已没法可守,当机立断,立即赶回城中,要带百口老幼从西门逃脱。
那一年,黑山贼进犯洛城,出言挑衅、极其无礼,长兄甄豫按捺不住心中肝火,不听嫂嫂劝言,出城与之对战,身中暗箭而亡。
我渐渐挪到那堆稻草中间,也顾不得灰尘呛人,把它们理了理,铺成一张床铺的模样,再深吸一口气,费尽余下的统统力量将那少年将军拖到这堆稻草上,又将余下的稻草尽数盖在他身上。
可他的双眼――却仍紧紧闭着,哪怕我轻声唤他,他也还是持续昏睡不醒。万幸的是,他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我一边替包裹伤口,一边有些担忧。
我俄然想起,从家中逃出来时,我百忙当中,顺手还带了一包常日最爱吃的西极石蜜揣在怀里,这蜜糖的制法是从西域传过来的,用甘蔗所做而成,想来多少能润喉生津。
这可如何是好?我心中顿时慌作一团,跌坐在地。
我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忽听一个沙哑的嗓子道:“别哭,别再哭了……”
但是,那位救我的少年将军却仍纵马疾行。我不知他要带我到那里去?也不知他是甚么人?我想要求他带我去找嫂嫂她们,却又惊骇我一旦开口,被他听出来我的女儿声……
想来,应是这位少年将军强撑着找到这么一处容身之地,才会让红马停下来。
也不知是幸或不幸,我刚滚落到路中心,便见一匹黑马冲了过来,似是受了我的惊吓,那马长声嘶鸣,两只前蹄高低垂起。
不知是失血过量,还是久未饮水,他的唇惨白如纸,干裂起皮,看得我内心难过极了。
我忙从怀中取出来,拈起一颗送到他嘴里,轻声道:“公子,你等我,我这就去给你找水喝,你必然要等我返来!”
他就如许躺在那边,双目紧闭。比起昨日纵横顿时、英姿英发,令民气服的少年将军,此时受伤衰弱的他反倒更让民气弦轻颤,不能本身。
如许的话从他口里说出来,的确让我思疑这还是我曾经暗自恋慕过的阿谁卫恒吗?
俄然,他猛地一勒缰绳,止住了枣红马。
不过几步之遥,我却感觉如跋山渡水普通,艰巨而又冗长。歇了好几次,我才终究将他拖到屋内,累的瘫倒在地,一边喘气,一边借着微小的月光,极力想看清这屋内的陈列。
下一秒,那一双铁蹄就会狠狠地踩踏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