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前尘[第1页/共4页]
越想,我越感觉委曲无助。
药膏清冷,他托着我手的掌心却炽热非常,好像火灸。
那匹红马仿佛脚力甚好,初时还能听到前面追兵的呼喊,半晌以后,便再也听不见身后追兵的马蹄声。
我本来是有个小承担的,里头装了些换洗的衣物,可惜这一起回避追兵,早不知丢到那里去了。
我等了半晌,既等不到他只言片语,也不见他有任何行动,正要出言发问,忽听“咚”的一声闷响。
如此情势,我也顾不得孟夫子他白叟家甚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教诲,只想将我的拯救仇人扶进茅舍中去。
不知是他身子健旺,还是彼苍听到了我的祈求,好轻易熬到天气微明时,我颤抖动手去探他鼻息,不由喜极而泣,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我忙从怀中取出来,拈起一颗送到他嘴里,轻声道:“公子,你等我,我这就去给你找水喝,你必然要等我返来!”
“他是我的夫君,我天然顾虑他的安危,你已经夺了他的城池,莫非就不能留他一命?”
他此时重伤昏倒,身边只要一个我,是他救了我,现在该轮到我救他了。
卫恒没理我,慢条斯理地给我上好了药,又拿纱布细细地替我裹好。
眼看只差几步,我就能爬上去了,哪知脚下俄然一滑,再也站立不稳,整小我朝下滚落。
我搜遍了全部茅舍,好轻易找出半个瓦罐来,勉强能够用来烧水,但是火呢?我要怎生才气弄出火来?
我再也接受不住,不由坐倒在地,抱着双肩小声抽泣起来。
如果不是深知他对我的讨厌仇恨,我几近都要觉得,他这是在妒忌,吃程熙的醋。
可他实在太太高大结实,我使出满身的力量也撑不起他来,只得抱着他未受伤的那只手臂,一点一点地将他朝茅舍拖去。
但是我们还是晚了一步,已经到了城门口,却被一队黑山贼人拦下,查问洛城守将甄豫的家小。
就算我能够呆坐在这里吹一夜的冷风,也毫不能让我的拯救仇人躺在这里挨冻流血。
初见卫恒,是在我十四岁那年。
一阵夜风吹过,我不由打了个暗斗,极力号令本身沉着下来。
俄然,他猛地一勒缰绳,止住了枣红马。
那一年,黑山贼进犯洛城,出言挑衅、极其无礼,长兄甄豫按捺不住心中肝火,不听嫂嫂劝言,出城与之对战,身中暗箭而亡。
再走出门,将那匹枣红马牵出去,让它卧在门口,替我们守门兼挡风。
我只是一向将手放在他额上,安抚本身,他的额头尚温,定然是无事的,内心却又拿捏不定,不能肯定他额头微温是因他仍活着,还是――被我的手所焐热的。
只听他闷哼一声,我心中一跳,忙目不放晴地看着他,盼他能展开眼睛,就此醒来。
我渐渐挪到那堆稻草中间,也顾不得灰尘呛人,把它们理了理,铺成一张床铺的模样,再深吸一口气,费尽余下的统统力量将那少年将军拖到这堆稻草上,又将余下的稻草尽数盖在他身上。
我只但愿这个曾安抚过我的体例,也能一样让受伤的他感觉好过一些。
这一整晚,我都不敢去探他的鼻息,恐怕会……
我吓了一跳,忙转头一看,我身后的马鞍上已是空无一人,那位少年将军竟从顿时栽了下去。
这是我独一能为他做的事。幼时,每当我抱病感觉身子难过时,只要娘亲和顺地将手放在我的额上,柔声哄我,我便会舒畅好过很多。
可这如何能够呢?
我立即就想把手抽返来。
那人竟是卫恒!
“难怪人都说女子最是薄情,见异思迁,如杨柳之性。三年前,你还费经心机想要做我的正室夫人,这才多久,你和那程熙连房都没圆,就已经要和他同生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