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私奔[第1页/共3页]
直到那一日――卫珠硬要拉我到她内室当中,操琴给她听。
见我答允了他,卫玟满眼忧色,赶紧问道:“只不过甚么?”
这些光阴,我满心忧愁之下,竟是忘了,若我当真是重活一次,且还是按着上一世的门路在走,那么那件事,我便是想不起来亦无妨,它会自行呈现在我面前。
卫畴当即命人用了三大桶冷水给他醒酒,接着把人拎进屋去,狠狠抽了他几鞭子,足足经验了他半个时候,才放他拜别。
可他却不听我劝,竟在留下的手札里写明,是因同我两情相悦,故而双双逃婚私奔,待结为伉俪后再回家向父母请罪如此。
在跨进她屋门的刹时,我心中俄然如有所动,仿佛已经预感到接下来会产生何事。
三个月前,我还是这所府邸的女仆人,现在却沦落到和阶下囚差未几的境地。
“子文,你虽不喜骑射,但自大文才冠世,胸中亦有雄图弘愿,想要建功立业,一展所学。如果你我当真逃婚私奔,就此分开卫府,你的满腔抱负,如何发挥?”
“表姊,我不肯娶那崔家女,我内心头只要你。从我第一次见到姊姊,姊姊的神仙之姿便印在我的心上,再也剜不出来。”
“我仍会是他心疼的儿子,便是没有清河崔氏这般强有力的妻族互助,凭我之才调,还是有望去争世子之位,在这世上建一番功业。”
卫畴因本身曾驰名言:“何故解忧,唯有杜康”,也不去管他儿子,由着卫玟每日沉浸于美酒当中,却没想到,他儿子这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嫂嫂这三年来公然技艺大进,虽背上多了小我,却还是三两下便爬到了树上,踩着一根枝干朝女墙方向走了几步,目睹那枝干将近接受不住,嫂嫂足尖一点,已纵身跃上墙头,再屈膝一点,从墙头飘但是落。
我也不再催问,在云纹漆案边坐下,缓缓斟了两盏茶。一盏递到他面前,一盏送到唇边,渐渐啜饮。
我早已想过数种将岩弟从卫畴身边调开的体例,只恨近不得岩弟饮食起居之所,空有智计,却发挥不得。
为了躲开追兵,出城以后,嫂嫂让那车夫持续赶路,往西而行,而我们四人则改服易装,均作男人打扮,步行到邺城城北二十余里外漳水边的一处村庄,歇宿在一户渔人家里。
那些幻象应当都是我和程熙大婚前夕恶梦中的片段,可惜我醒后将它忘了个洁净,只在某些特别时候,才会想起一二。
疏忽卫畴身边那很多保护,将岩弟带走,听上去仿佛有些异想天开。可不知为何,我却感觉……或许我能办到。
我这位表弟,看似对我一往情深,可惜到底非我良配。
嫂嫂眉毛一挑,便想骂他,我忙暗中摇首拦了下来,事已至此,便是斥他一通,又能如何。
那一晚,卫畴替他求聘崔氏女为新妇时,他不敢当着那很多来宾的面出言反对,神情恍忽地应了下来,朝清河崔公行了一礼后,便再也不发一言,闷头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单靠我和嫂嫂,是决然没法从卫畴眼皮子底下将岩弟带出来的,可如果有了卫玟互助的话,那便有了五成的掌控。
实则他不过是吃了几粒葡萄蜜饯。说也奇特,我这弟弟只要一吃葡萄便会浑身起水痘,像极了天花的症状,再让卫玟打通医官,说他染得是天花之症,为防传给别人,需到一处僻静房舍静养,万不成再陪侍于卫畴身边。
看着邺城城门在身后越来越远,我不觉伤感,反觉摆脱,如困鸟离笼,终得自在。
他却答我,“为何不成兼得?我方才已细细想过,我们大能够先去私奔,在外头躲上一阵子,等过得三两个月,最好姊姊已有了我的孩子,我们再返来,到当时,木已成舟,爹爹总不能再将我们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