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五年[第1页/共5页]
“不过,对峙了这些年,两边也都忍无可忍了。”步寒英话锋一转,“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南北必有一战。”
见他来了,步寒英将鱼竿放下,轻手重脚地把白知微抱上安插好的吊床,只不过半晌工夫,转头就看到那兔崽子胆小包天偷了条鱼,拿刀就要刮鳞切脍,当即脚下轻踢,一块石子当空飞去,昭衍听得风声,刀锋一转挡开石子,委曲道:“师父,我辛苦了这一趟,连条鱼都吃不得?”
步寒英奇道:“你一不懂兵法,二不会兵戈,他要你做甚么?”
他淋了一夜雨,杀了十一人,又马不断蹄地带着朱秀禾赶往雁北关,以寒铁令和吕元青的人头开道,劈面将俘虏连同那张假定防图交到主帅周玉昆手上,如此一往一返,饶是铁打的人也身心俱疲。
步寒英握着鱼竿全神灌输,白知微耐烦不敷,早已靠着他肩背睡熟了,昭衍收敛了满身气味,谨慎翼翼地走畴昔,看到鱼篓里游动的六条白鱼,的确垂涎三尺。
他伸手托起昭衍,道:“你年纪尚轻,行走江湖需很多加谨慎,少不得一把趁手兵刃,去湖底一探吧。”
他捞起铁盒出了水,爬到岸边将其翻开,扒开层层油布,内里鲜明躺着一把伞。
“此去中原路途悠远,涉足江湖难避风波,除却一身武功和手中伞剑,寒山不能助你很多,反而会让你面对无数明枪暗箭,你怕吗?”
“你的内心有一把火。”步寒英安静隧道,“我不会劝你燃烧它,是你因它而固执,但是刚过易折,偶然候过于固执甚么,常常就会成为你的缺点。”
他的话就像一盆冷水,将昭衍重新浇到脚。
回到寒山,昭衍先喝了一碗胡辣汤,又垫了三个肉夹馍下肚,这才松了一口气,向送饭人问道:“我师父安在?”
步寒英暗叹一声,也不瞒他,道:“平康二十六年,靖北之战大捷,尔朱丹被杀,元后族叱卢氏上位,武宗收伏云罗七州,大靖与乌勒缔结射月之盟,两国这才承平至今,不过这承平是表象,叱卢氏的野心不比尔朱氏小,他们蚕食了尔朱部权势,一统乌勒翻身为王,与大靖交好只是权宜之计,现在权势收拢,兵强马壮,犯境之心已按捺不住了。”
昭衍点了点头,道:“说也奇特,平南王如此短长,怎会容忍萧太后牝鸡司晨这些年?”
昭衍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俄然问道:“南北开战期近,听雨阁必将操纵江湖权势进犯平南王,后者也不惮以牙还牙,若不想江湖风波激发大乱,就得要有一根定海神针。”
“宋相是忠臣。”步寒英含蓄道,“自是忠臣,自当忠君,对待藩王敬而远之。”
当年步寒英流连中原醉心武学的时候,寒山仆人便是白知微,凡是上些年纪的族人没有不熟谙她的,厥后也不晓得出了甚么事,白知微一夕间销声匿迹,步寒英返来主持大局,对族人们说是白知微在中原出了不测必须耐久养病,大师盼了五年,人终究返来了,却变成了这般模样,幸亏步寒英对她珍惜非常,又有殷无济每隔一年半载返来看看,现在白知微总算摆脱了轮椅,能够渐渐走上几步,人也不再那样疯疯颠癫,只是影象丧失,心智还如同小孩。
“近年来,乌勒多次调派妙手越境前去边城刺探动静,大半被我们反对下来,寥寥几个漏网之鱼到了雁北关,也被周元帅看破,他们晓得此道不通,又恨寒山拦在中间做绊脚石,因而避开锋芒,向呼伐草原动手。”步寒英给剩下一条鱼挤了些酸果汁,转手递给昭衍,“寒山背靠呼伐草原,那边是我们的后盾,二者之间唇亡齿寒,倘若呼伐草原生乱,寒山也不成独善其身,青狼帮之事不过是个警告,费事还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