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雨夜听琴[第1页/共2页]
“春花如何不好了?你如果不平气也能够和她一样,端阳节快到了,你也能够去尝尝,说不定还能上花榜。”李婶嘲笑道。
她穿戴素色芙蓉锦曳地长裙,长发刚洗,墨缎似披垂,焚着一炉苏合香。
采雪取来了琴弦,凤雏续上断弦,眺望着夜空,信手弹奏一曲夜静銮铃。
夏月看不过眼,嗤笑一声,倚坐在栏柱旁,缓缓摇脱手中的团扇,指着天涯曼声道:“瞧,玉轮出来了。”
采雪见她真怒了,便不再言声,“我去取弦来。”
刘恪理只感觉甜香扑怀,熏暖如醉,顿时心痒难耐,忙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光滑酥软如绸,酒未饮人已醉。
春花仓猝接过茶盏,“姐姐言重了。”
“蜜斯,你心烦倒拿我出气,”采雪也不恼,“不过,那天杜公子真活力了……”
万花楼里觥筹交叉,笑闹不断与耳,屋外的风雨与此无关,永久有素净明丽的女子,谁去理睬那些渐老的容颜。
她给刘恪理倒了杯酒,笑道:“刘公子,这是我亲手烧得青梅酒,你可喝?”
“多嘴。”凤雏打断她的话,心下烦躁,琴弦回声而断,凤雏怒道,“这下遂你的心愿了。”
转弯推开后院大门,屋外雨已停,屋檐上雨水滴线,打在青石板上,绽放一朵朵雨花。
酒杯一空,夏月持续给他满上,盈盈笑道,“喝酒要成双,刘公子,这杯我陪你喝。”说罢,另取酒盏满上,浅酌一口。
“杜公子!杜公子!”凤雏愤怒道,“整天杜公子挂在嘴边,你如果想他,就去见他。”
她弹的是春花江月夜,杜安那夜弹奏的那首,只是琴音滞涩,几次弹奏数遍,始终不对劲。
夏月执起酒杯,递到他嘴边,软声道:“刘公子,你尝尝我这酒,只怕全部秦淮河也不会有更好的了。”
“不值一提,更何况大氅之事原是采雪之过,她不该逞强肇事,累你挨了这些打。”凤雏端起茶盏递给春花,“我代她向你道歉。”
她手执酒壶,一脚踏在绣凳上,眼波似火,烧得民气肝脾肺俱是火,目光流转处,烫得人如坐针毡。
刘恪理不肯喝,夏月使了个眼色给春花,春花夹了筷桂花鸭送到刘公子嘴里,“公子,奴家陪你饮一杯。”她低眉含笑,红烛流光,她的眼神迷蒙,面庞娇羞,别有风情。刘恪理表情甚悦,又饮了个满盏。
琴声悠越,清灵入耳,只将那无尽的心机付之琴曲。
两人依言望去,只见蓝黑绒布天幕中,霁月当空,月华皎皎,映照着一地清辉。
“别提春花,她现在倒纳福了,嬷嬷把她当金子了。”冬梅狠狠捶着衣服,像是那件衣服是春花。
秦淮河分外清澈,夜风里,远处的山寺遥遥传来钟声。
冬梅已经洗了三天衣服,甚是烦恼。她一边用捣衣槌捶打衣服,一边碎碎谩骂。
栀子花幽然绽放,夹着雨水的味道,更加清甜。
乌云翻滚,天气阴沉沉的,没有一丝风,憋闷得让人堵塞。
刘恪理不接酒盏,对夏月道,“你烧的酒,我如何能不喝?不过,这酒如何喝?前次春花说陪我酒,倒泼了我一身。”他瞥了眼坐在旁侧的春花,接着道,“夏月,你如何喝呢?”
风凉的河风吹过檐角的铜铃,叮咚作响。
“春花,多谢。”凤雏抚着那对耳环,心境狼籍。
凤雏接过那对绿玉耳环,出水莲花状,翠绿碧透,似一泓碧水,流光莹莹,一见便知索价不菲。
采雪奉上一盏茶,“喝盏茶歇会吧。老是弹这支曲子,弹了这些天,换一首吧。”
夏月穿戴牡丹团花软罗裙,浓抹胭脂,三寸指甲染满丹蔻,双蛾颦翠眉,绾着高高的灵蛇髻,鬓边一支金镶玉孔雀牡丹簪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