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1页/共3页]
司马嵘饶是耳闻之事千千万,也未曾推测有朝一日会听到大权臣哭穷,不由抬眼无语地看着他。
司马嵘平静应道:“天下百姓恐怕都是这么想的,只是苦于生存没有闲暇多揣摩,即便得空也不知如何表述。小人勉强读了些书,便大胆在丞相面前说了出来,此乃肺腑之言。”
司马昌冲在最前面,口中大喊:“丞相坐稳了!”接着抽出腰间佩剑高高举起。
翌日,暖阳高照,风清云朗,拂去了很多寒意,天子司马甫在宫中停止寿宴,单是这应景的气候就让朝臣信手拈来拍了好一通马屁。
车夫慌乱的声音传出去,马车开端不受节制地往前奔驰,前面是一众大臣的惊呼声:“太子殿下!”
司马嵘忍着笑:“这话如果让皇上听到,恐怕要气歪了鼻子。”
王述之哈哈大笑:“听起来非常在理,只是不知皇上会不会也这么想?万一皇上不奇怪可如何办?”
王述之赞美一笑。
司马昌疾步走来,连连告罪:“孤那匹马也不知如何了,一出来就疯颠得拉不住,冲撞了丞相的马车,实在是惭愧难当。”
之前在宫中时,一丁点风吹草动便能将他从梦中惊醒,现在到了丞相府,按理不该如此贫乏警省才对,莫非是比来从早到晚被使唤,累着了?
他上辈子从未经历过如此大的动静,固然脑中复苏,手脚却不听使唤,要不是有王述之及时互助,此次恐怕不是被劈死就是被摔死,不过王述之技艺这么利落倒是有些让他不测。
王述之朝他瞥一眼,忍不住想笑,又生生憋住,快意敲着掌心,蹙眉深思道:“明日就是皇上寿宴了,我这做丞相的,至今都未备好贺礼,实在是不该该啊!”
“说得好!”王述之拿快意在他脑门上敲了敲,又笑容满面地朝架子上随便一指,“赏你一幅书画,去挑吧,挑剩下来再替皇上挑一副。”
“你嘀嘀咕咕说些甚么?”
王述之常日出门都有扈从随行庇护,不过入宫的话,扈从不成离宫门太近,只能在远处停下,此时听到动静也劈面赶来,却比不得司马昌那么近。
司马嵘垂首站在王述之身后,心中嘲笑。
王豫面色乌青,怒道:“想不到他们如此下作的手腕都用上了!今后可要多加谨慎!”
司马嵘坐在马车内候着,虽不知宫内幕形如何,倒也没有太担忧,若宫里的本身已经死了,今后如何自处能够再想体例,若宫里的本身已被元生替代,那遵循元生的性子,必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该当不会露面,再说他想露面也难,拖着一副残躯还得有人顾问,天子看着都绝望。
王述之一回身对上他的视野,略有些欣喜:“王迟,你有甚么好主张?”
王述之眸底流光涌动,再次打量他一眼,悄悄勾起唇角:“你是如何想到这些的?”
司马嵘垂眼:“丞相一字抵令媛,丞相的画更是代价连城,方才那些卷轴,随便一副流入官方,便能叫人抢得头破血流。小人觉得,送书画最合适,繁华与清雅,两样都不缺。”
司马嵘比来颇受重用,几近将亭台楼阁四人的活儿分摊了一半过来,他本来就做得很不得心应手,这下更是慌乱,偶然真恨不得将王述之那张笑容撕下来扔水里去,却也只能在内心过把瘾。
王述之只悄悄笑了一声,明显并不介怀。
王述之暴露笑意,拱手道:“多谢太子殿下施以援手。”
司马昌生得一副吊梢眉,笑起来很有几分奸邪之气:“孤受命彻查贺礼一案,的确是不宜久留,那就告别了,丞相慢走。”说完一回身,对上王豫隐含薄怒的目光,再次展眉一笑,翻身上马,带着一干人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