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五回 坟前痛哭明心志 分道双路再启程[第2页/共3页]

“俺、俺——俺必然能查到！俺记得那帮杀手的衣服，俺必然能找到背后之人！”黄二壮腾一下跳起家，脸红脖子粗吼道。

“你你你！”黄二壮气得七窍生烟，“若不是当初三爷美意收留你，你早就饿死了！若不是大当家，你身后这小我，早就死了！”

晴和，蔚空，无云。

“尸兄，太好了，你能说话了……太好了……啊啊啊——！”

“和我一起，变强，庇护兄弟、庇护朋友、庇护亲人！”

“老子才不去报仇，老子疯了才会去报仇！”

尸天清定定看着黄二壮背影远去消逝，扭头望向郝瑟。

尸天清眸中水色震惊，渐渐昂首，双眸定定望着湛蓝天涯，很久，才哑声道：“卯金刀最后的话，郝瑟可还记得？”

尸天清部下行动一顿，猛抬眼看向郝瑟，双眉微皱。

郝瑟泣不成声。

抽泣声中，此人抬手摸了摸头上的烧焦冲天发髻，渐渐昂首，一脸果断：“郝兄弟，你放心，俺不会白白丢了性命，俺必然会好好活着，然后报仇！”

说着，郝瑟缓缓站起家，悄悄阖眼半晌，转头回望尸天清：“尸兄，你情愿和我一起吗？”

“为大当家、为三爷、二爷、为大哥，为寨子的兄弟们报仇！”黄二壮扭头哭喊道。

“郝瑟不是怂包。”

“他们都死了！死了！”郝瑟狠瞪着黄二壮，双目血丝迸现，“一死百了！和我们再无任何干系！”

“背后主使之人？是谁？”郝瑟挑起眼看着黄二壮。

“凭甚么为他们报仇？老子和他们非亲非故、非朋非友的，凭甚么？！”

尸天清的沙哑嗓音和卯金刀最后遗言合为一音，仿佛一根丝线，穿入耳膜，滑入心脏，紧紧揪住了心头肉。

黄二壮狠狠咬牙。

柴刀在木板上一顿。

黄二壮满眼泪水不受节制流了下来：“你才不是俺的拯救仇人！郝瑟！你就是个怂包！是个大怂包！啊啊啊——”

郝瑟身形一震，眼皮一眨，满眼泪珠顺着脸颊滚滚滑下，视野中的青年垂垂清楚了起来。

柴刀在木板上狠狠雕下一笔。

“狗屁兄弟！”郝瑟死鱼眼赤红如血，“硬拉着老子进贼窝，硬逼着老子当狗头智囊，硬逼着老子去掳掠，这算哪门子兄弟？！”

“好！”郝瑟灿然一笑，顷刻间，朝霞皆暗色，华光凭潮升。

言罢，一个利落回身，朝着朝阳奔去，留下一条长长的背影，孤傲而果断。

郝瑟渐渐昂首，眼泪糊住全数视野，已经没法看清面前人的面庞。

郝瑟遥遥盯着远方半晌，一抹脸皮，回身又坐在了坟前，抓过尸天清刻了一半的木碑，持续刻了下去。

“如何？老子莫非说得不对？”郝瑟挑起淡眉。

“老子会活下去！老子会活得很好……很好……”

郝瑟悄悄看着黄二壮半晌，渐渐垂下眼皮，俄然，低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等你送命那天，记得给老子送个信，”郝瑟直望黄二壮的双目微微眯起，“念在了解一场，老子定会带一张草席去给你收尸的。”

晶莹水滴顺着碑上“卯金刀”三个字痕渐渐流淌而下，滴在了紧攥柴刀排泄血丝的手指上。

尸天清身形一顿，蓦地扭头，清眸直射郝瑟。

“……这算……哪门子……兄弟……”

说着，便吸着鼻涕爬起家，向郝瑟、尸天清地点方向遥遥一拜：“青山常在，绿水长流，郝兄弟，尸教头，愿俺们——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