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话 行踪暴露[第2页/共4页]
“那如何办?”帐外俄然响起人声。那声音里带着年青兴旺的活力,同时也异化着老成练达的沉稳。
“想甚么呢?”一旁的苏飞用胳膊肘碰碰他。
我发誓过,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公瑾一意孤行地算计刘备,以是我才会把你放走。
“但是……”甘宁蓦地昂首,欲言又止。
甘宁点头:“他上船走到江心的时候,托一只信鸽奉告我的。”
周瑜缓缓走进甘宁军帐,就在他劈面坐下。红色战袍一角被风吹动,一下一下地鞭挞空中。
苏飞皱了皱眉头,凸起的颧骨上面那双因为肥胖而显得稍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非常的目光。他不自发地收了收缰绳,胯下那匹浑身乌黑的马儿别扭地摇了摇脖子。
“没有,”甘宁把手伸到眼皮底下归正瞧了瞧,旋即暴露一抹暖和如东风的淡淡笑容,“这都是曹兵的血。”
“兴霸,你是最早领命分开的,倒是最晚返来的,”周瑜望着吃紧忙忙差点被战袍绊倒的甘宁,“这一起上,风景可好?”
“兴霸,我没想到,此番你竟然能与凌将军共同得天衣无缝,”周瑜斜斜瞥了凌同一眼,却见他风俗性地单手叉腰,深棕色的额发挡住半边脸颊,暴露来的那只眼睛还眯缝着,眼角下的一点黑痣格外显眼,“我未曾奉告你公绩会受命取彝陵界首,你却能想到绕一个大弯子策应他?”
“公瑾兄?”甘宁略有些不知所措地站起来,却被俄然飘进帐中的一阵冷风吹得一颤抖。
“为甚么?”苏飞眉毛拧得更紧,“我们布下了天罗地网,难不成曹操连逃窜的线路都算好了,还是成了漏网之鱼吗?”
“不,”甘宁仿佛早推测苏飞会说“主公”二字似的,“诸葛孔明。”
他的拳头在案几上面攥紧,头一寸一寸地往下低垂。
俄然有砭骨的风吹出去,甘宁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公瑾兄,我们下一步如何办?”甘宁摸索着问,又故作天然地端起酒樽一饮而尽。
甘宁不安闲地摇点头:”这……应当的。“
好久未曾如此舒畅了,甘宁心想。
“固然是如许,”周瑜还是背对着他,俄然收回一声令人胆怯的嘲笑,“但自从我分兵命令的那一刻起,他的任务就结束了。是留是放,莫非我还不能本身定夺吗。”
“我瞒不过你,”甘宁断断续续道,声音竟然有几分颤抖,“是我把诸葛亮放走了,我有罪。”说罢起家单膝跪地作揖。
“大夏季这么冷,你还光膀子?不怕冻着?”周瑜好笑地打量着他,仿佛面前这个刚立大功的将军,刹时又变回了当年阿谁轻浮恣肆的锦帆贼似的,“公绩跟我说了,他很感激你。若不是你及时赶到策应他,事情就要变得费事很多。”
这事我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难不成还是被你发明了?
“话又说返来了——我不是最体味公瑾的人,”甘宁俄然把苏飞拽回实际,在他面前挥挥手,“有一小我比我更体味他。”
两人一时手足无措。
“我晓得,怕是这江左阵营中,没有人比你更体味周都督了。”
“我没想到,你竟然能拿出你当年贼害临江官员的胆量,去杀那两个北军将领。”苏飞笑道,不知是赞成还是惊骇。
甘宁内心顿时“格登”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油但是生。
你已经走了么?
“你受伤了吗?”苏飞望了望甘宁的右手——上面的血迹已经被风吹干了,但仍可骇吓人,斑斑点点,时不时会被手中的缰绳蹭掉一点儿。
苏飞回味起方才那平生罕见的一幕。如果不是亲眼瞥见,还真是难以设想,这个常日里招摇显摆令人无法的水贼头子,在真正领命出征,真正面对曹军的残兵败将时,能有多么英勇多么绝情。那句气势逼人豪气冲天的“我乃东吴甘兴霸也”久久地缭绕在苏飞耳边,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