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鸿鹄志[第1页/共3页]
真妙观逢着佳节,择了吉时,立了新掌门,此人却并非鞫容!
一拂袖,他头也不回,回身便走,走得决然,再无半点沉沦。
周遭避祸之人闻言,皆是骇然,纷繁侧目望去――
这二人一前一后,接踵下了山。
“是啊!师兄,这掌门之位如何着也该是由您来继任呀!”
“他来当掌门?如何使得!”
小羽士们瞅着瞅着,脸红心跳,却又忍不住腹诽:狂徒轻浮,没个端庄,真真是道门异类!
老酸丁见他仍一意孤行,急得放声高喊:“小兄弟――去不得呀!你现在进京去做甚呀?”
清虚子受寒染疾,卧榻不起。
人财两空的冤大头,隔日就去报了官。
想要当掌门执掌一观的黄粱梦碎。
三日之前,有个貌美女人,单独来到本城首富门前,巧笑倩兮,诱得大老爷出门来“美意”收留。
不料,那一夜却丧失了压枕下的十几锭银元宝,连着阿谁来路不明的女子也在当晚失落,大老爷枕边只余下几件妇人衣裙。
如此傲慢之人,自会招人恶感,这不,鞫容前脚刚走,背面就有人跳脚急道:
师弟们帮腔起哄。
彻夜他若不逃,明日便成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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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虚子领着众弟子迎出门外,却见蛮玄子一瘸一拐地走上石阶,走得近些,世人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唉――!”
“这位小兄弟,你还没听到风声啊?”
眼看着火线又有一家子人拎了大包小包的物品,相互搀扶着,疾步走来,鞫容赶快迎了上去,还未张口扣问,那一家子人已与他擦身而过,走得缓慢,倏忽不见。
但,走着走着,他却垂垂发明了一件怪得古怪的事――
“师父,本观弟子当中,哪一个辈分修为不比他高?他这么一个野观知名小卒,厚着脸皮死赖在本观不肯走,日日端架子打诳语乱来人,胆小妄为,目无长辈,实属道门异类!如果让他当了掌门,徒儿……徒儿甘愿一头撞死在祖天师神像前!”
城里头是爆仗声声辞旧岁,――这便到了岁末除夕之夜。
不就是个式微道观的小小掌门人么?你当去便是!
“去问问天子老儿――本日便是他的死期,本真仙给他念念往生咒可好?”
加上这几日城里头购置年货的人又多,财物畅通得也快,银子上没作特别暗号,实难查得蛛丝马迹。
趁着夜色的保护,偷逃出去的,恰是癫狂道人――鞫容。
行行复行行。
先行一步下山来的鞫容,在山下小村庄里转悠担搁了半晌。
谁是卑贱末流,谁是人上之人!
在观中待得久了,非论局势如何变幻,有些看法在民气中是根深蒂固、亘古稳定的。
翌日,下山化缘的二人接踵返来。
蛮玄子!
一人趁着夜色,携一只打了补丁的寒酸承担,悄悄翻开了道观后院这扇柴门,孤身一人穿入这茫茫夜色,奔逃出去。
又过了几日……
“过了本日,贫道就是本观掌门人了!而你,不过是轻易偷生的蝼蚁,贱命一条!这辈子,直到死,都只是个卑贱末流!”
因说不出银两详确出处,加上清虚子一病不起,他一人竟遭世人架空,被同门师兄弟强行捆绑至柴房,勒令他面壁思过。
随后,鞫容也姗姗返来,手中却拎了一包东西,递到掌门面前。
路旁走着一个老酸丁,似是官家师爷,见鞫容穿的一袭粗布罩衫里模糊露了玄色道袍,清楚是个羽士,偏要往都城里赶路,定是个不知情的他乡客。
都是背叛了都城的方向,一拨拨的,行色仓促,倒像是从都城里连夜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