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女佛[第1页/共4页]

五鹿浑凝眉半晌，立时敛了眉眼，心下悄悄拊掌叹道：此一世上，总有些人，永永久远也没法同旁人做得成朋友。因其生来，便是为着万人参拜、奉为神明的。

五鹿兄弟一听，深感路潜光果是老江湖，即便退隐日久，还是神目如炬。

此一时，三个男人，徐递眼风，心下反倒说不清是何滋味。

路潜光稍一支吾，启睑抬掌，指导五鹿老道：“嗯，确是那锁骨极美……的菩萨。”话音方落，路潜光生恐闻人战又再发问，扫一眼身前三人，话锋立转，“战儿，为师这便出发归返仙郎顶，你可欲同往？”

路潜光一顿，探手向后，轻将闻人战拉在身前，又将其安设凳上，似笑非笑道：“下山措置些经年旧务。此行终是告终十数年前一桩苦衷，本来欣喜满膺，熟料得正待回返三尖，偶闻凶信，想来你当在此，这便前来一探。”

五鹿浑见路潜光一顿，天然解意，点头相请，“但请前辈指导迷津。”

闻人战抽抽鼻子，声音稍哑，询道：“师父此番下山，但是听闻我十三十四叔之事？”

路潜光似是早有所料，点头应道：“你既决定，为师断不勉强。但是你需应我，不涉危难，保全本身。”

路潜光咳了一声，脸颊一侧，应道：“鱼篮观音，便是锁骨菩萨。”

五鹿老一听，抬高声音，嘟囔道：“你那禾婶婶，行事也太果断，动手又快又狠。若非我们兄弟荣幸，得你跟前辈互助，怕是现在，我同兄长就要一人插着把匕首跟阎王爷喊冤了。”

路潜光摇眉再笑，又自袖内掏得一方锦帕，缓缓递了畴昔。惯纵之情，溢于言表。

“鱼篮观音？观音娘娘。”闻人战口唇油得发亮，急用帕子一揩，脆生策应，“那鱼篮观音，有何讲法？”

“那大欢乐宫，初时并无逆天暴物之举。其推行乐极无乐、盛及则空，扬言通过吃苦，便可成佛，三国黎元，自是追捧。但是，不过一年，其行陡改。”

路潜光一言方落，打眼一扫闻人战，见其捧着那羊蹄，两腮咀嚼不断，像极了抓着萝卜不放手的兔子。

“哦。”闻人战巧应，却再接道：“那锁骨菩萨又有何来源？”

未待路潜光言罢，五鹿老直冲闻人战道：“我同兄长，跟那大欢乐宫，真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干系！小战……你们切莫曲解了去！”

五鹿兄弟一听，立时竖耳。

入得房内，兄弟二人立时查见桌边一人――面晕浅春，目送南风，自有一派柳绿花红；但是，其那气势，却又迫人，稍一近前，便感波澜夜惊，风雨将至，实实令人顶礼俯视。

“兄长是说，鱼龙二人认定你我是异教，故而暗中下了软筋之药？”

凝神少待，路潜光方侧目往另一边，避开闻人战，一肘支在桌上，同五鹿兄弟眉语一二。

独一言落耳，娓娓可听，“至于人家请不请你出来，就看造化了。”

“大欢乐宫现于中土，不过三载。初时悄无声气，后则阵容震天，然其便若乍明一时之流彗，转眼即逝。宫中信众，淫逸之至，穷奢极欲，沉沦吃苦。”路潜光轻咳一声，顿了半晌，低声再道：“碎首糜躯，亦有身后腐败立尽之意……那女佛，便似鱼篮观音。”

闻人战一听，颊上烫红。

五鹿老稍显讪讪，心下虽虚，却仍使力一扯五鹿浑，排闼便入。

房内五鹿兄弟面面相觑，寂静半晌，哑然发笑。

路潜光轻笑，啧啧两回，应道：“连异教详细地点，怕也唯有教众晓得，遑论其他？现现在那些教众，下流浪寻，存亡不知。”稍顿，又再接道：“不过，你等倒也可跟鱼悟师攀一攀友情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