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手泽[第1页/共3页]
“你当他俩那般贪生畏死不成?”
五鹿浑百思无解,缓缓踱步,上前自闻人战处再取了那手札。再观一刻,见薄纸多毁损,边沿多破污;纸背之上,另有些许淡黄色旧迹及一小撮绒毛,其上四字,稍见墨晕。
五鹿老倒是不耐,见薄禾一步步踱出议事堂,立时抬声,“你们也不惧她惧罪叛逃?”
五鹿老一扯五鹿浑,又冲姬沙摆了摆手。兄弟二人齐齐出了议事堂,抬眉见夜雨已歇,天光渐露。
“老夫必得严加管束宗内人弟,至于薄禾,自当严惩。”
“我……我们……我们兄弟是大欢乐宫人?”五鹿老长叹一声,瞠目环顾堂内诸人,怒极反笑。
五鹿浑轻叹,负手身后,应道:“薄掌门也算不幸,师父便莫在苛责。我只怕那大欢乐宫借刀杀人,还需师父令祥金卫逗留薄山,多加探查方是。”
五鹿浑细思此言,倒也不见马脚:薄山山脚多林木,若想顺手取些树胶,并不困难,只不过,鱼前辈究竟何时书得此信,又是如何鉴定,我同栾栾,便是那大欢乐宫之人呢?且细辨笔迹,不甚草率,墨书而非血书。想来此一手札,当作于其为大欢乐宫俘获之前。这般算来,其为何不将此物于那日携我等拜山之时传与薄掌门?此物,厥后又为何没被大欢乐宫搜了去呢?
五鹿浑亦是不明就里,心下暗道:听其一言,斩钉截铁,倒似有些个实证。
“铁证如山!”薄禾缓缓起家,正对五鹿兄弟,“若可取了你等命去,也算得上讨恶进仁,功德一件。”
五鹿老见状,抿着唇往五鹿浑身边靠了靠,附耳低声,“兄长,她但是猜出咱俩来处?”
“走的了和尚,走不了庙。”五鹿浑稍一倾身,附耳同五鹿老道。
薄禾不敢多言,缓缓冲姬沙跟五鹿兄弟三人一一行个礼,又朝闻人战强作个笑,后则便将那手札往怀内一塞,单掌拊膺,捧心而去。
五鹿老闻声,挑眉应道:“谁晓得她方才去了哪儿?指不定是翻箱倒柜找了之前鱼前辈送的情信,一字字印写出来的。”
薄禾脸颊一仰,不置可否。
五鹿浑两颞一跳,口鼻齐张,自感丹田被清气填满,屏息半刻,方将口唇一鼓,完成一轮吐纳。待毕,五鹿浑又再长息,启唇询道:“不知此物是薄掌门自那边得来?”
“罢了,罢了。归正没死。”五鹿老翘首望着房门,一边考虑着闻人战,一边扬袖应道。
“这笔迹……”闻人战紧捏了那纸札,轻声喃喃,“这笔迹,倒是跟十三叔的普通无二。”
闻人战杏眼眨个几次,唇角先是一耷,后又紧着一抬,一来一去,反不知该喜该郁。
姬沙目华一冷,抬声便道:“他们二人,由我作保。你且弃了那些个暗害行刺的招数,莫复兴害命之念!当下最重,一来是早送乱云阁二人入土为安,以慰亡灵;再来是细探大欢乐宫虫迹噜苏,戴罪建功,你可晓得?若再有下回……”姬沙稍顿,沉声一字一顿,“薄山派高低同罪!”
“真要如此,你倒说说,你同大欢乐宫,有何纠葛?其怎就非要这般谗谄与你?”薄禾且笑且泪,一时倒似有些个癫狂,“即便构陷,那十三十四性命,也是你等扳连的!”
“许是大欢乐宫不以其命相威胁,而是以旁人道命恐吓。”五鹿浑一言即落,再观薄禾,确是唇角一颤,强忍再三,还是落下泪来。
薄禾缓将珠泪抹了,抽泣两回,方冷眼一扫五鹿兄弟,嗤道:“祝乃异端!祝乃异端!想你二人,先欺战儿,蒙其眼目,令其带你上山;再伙同异教,施以暗计,将十三十四活捉,后竟……竟以那般残暴体例夺了他二人道命……此心此行,好叫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