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异教[第2页/共3页]
五人围坐桌边,面上哀、怨、忧、愁,偶然不劳。
此言一出,堂内诸人精力无一不振。薄禾立时令那弟子入内,见其虾腰拱手,面上赤红,支吾半晌却未几言。
薄禾一听,眉头更皱。
堂下老者悄悄捻须,待了半晌,方道:“这怕得让祝家儿郎说道说道吧。”
五鹿浑深纳口气,冲胥留留含笑应道:“胥女人便莫要卖关子。此一物,莫非是回返广达城时,令尊所授?”
“故而我方至乱云阁,便向闻人女人扣问令尊地点。”胥留留目帘一阖,更感两目酸胀,将脸颊缓缓往胳臂上一靠,待得半晌,方低声接道:“此行归返广达,最奇的,尚不是这手札。”
五鹿兄弟闻声,自是知其深意,五鹿浑长纳口气,摇眉苦笑道:“长辈几人方至乱云阁,鱼龙二位前辈便遭此横祸,若说同我俩无关,怕是连长辈自个儿也不会采信。”
“岂止,岂止。”闻人战揩了揩眼角残泪,缓声接道:“据传其教外科罚几有千数,刑具亦是五花八门。最令人胆怯的,当属那碎头器跟碾身磨。想来碎首糜躯之辞,也跟那骇人听闻的科罚有些个扳连。”稍顿,独自接道:“我师父还说,当年的大欢乐宫教众,多有黥面,颊上所刺,恰是那八个字。只因大欢乐宫发源之地,乃是比钜燕还要更往南去的荒蛮,故而其所用笔墨,也是他们老祖宗的鬼画符。”
诸人无言,待得半柱香后,方听薄禾轻道:“不日,设灵堂,敛衣冠,开吊致哀。”
宋又谷同胥留留闻五鹿老之言,齐齐探掌,两指俱是指在五鹿老鼻尖,指导多回,切齿不欲同其口舌相争。
薄禾瞧一眼胥留留,又是一叹,自感唇舌千斤,攒力应道:“兵来将挡!我便得让那群贼人晓得,我薄山,从不惧战!此一深仇,必当啖其肉、饮其髓,血债血偿!”
薄禾摆了摆手,面上暗淡,两目无光,掌背直冲那弟子推了两推,无声令其退下。
五鹿浑一听,面上不由讪讪,垂了眉眼,濡濡燥吻,陡闻门外一阵打门声,恭敬奏报,“掌门,我们在山腰密林内,有些个发明!”
宋又谷见其哀色,不由抿唇,沉声道:“你爹那工夫,莫说胥大侠不在,即便其在,怕也不会这般轻易便栽在钜燕宫内。”言罢,宋又谷陡地吞唾,心下却念着,这一句说话,倒似获咎了胥留留去,这便偷眼,见胥留留面上波澜不惊,宋又谷心下反觉烦恼,拿那折扇轻拍口唇,再不敢多言一字。
“但是……”那弟子候了些辰光,打眼一瞥闻人战,又再言道:“但是那肉早被狼崽啃得脸孔全非,即便洞内有些染血的残衣,也不成鉴定是……”
五鹿浑思忖一刻,挑眉冲胥留留道:“胥女人,贵国国主此为,是在胥大侠接了此奇特手书之前,还是以后?”
一炷香后,本在乱云阁上的五人,谨依薄禾之命,已是各自安设在薄山派后院客房。
“兄长!”五鹿老眉关一紧,已是按捺不住,薄怒策应,“昨夜,若非我急智,怕是现下你我皆得应了那碎首糜躯之辞,长埋薄山之上了!现其竟还疑了我们同那劳什子异教的干系,真是气煞我也!”
胥留留见宋又谷单臂一抬,直用那折扇轻抵颞上,面上苦得,仿似生食了一只凉瓜。胥留留意下莫名感觉好笑,却知此时此地甚不应时宜,稍一摇眉,马上清了清嗓,正了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