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野趣[第2页/共4页]
祝掩一怔,抬眉见宋又谷闻人战俱是向前,这便抿唇,捡尽地上野菌,用袍尾兜了,踱步也跟了上去。
闻人战倒似未觉不当,脆声策应:“是么?我师父用的,也是钜燕所产上等沉水,说是进贡垂象五鹿的。”
宋又谷两目一阖,咬牙切齿半晌,启睑之时,见那三人早是行出数丈,这方将那折扇木边近了脸颊,减其红热,口唇微开,低道:“本公子才不是泥鳅。”
闻人战听他二人言语,立时止步,侧目瞧瞧胥留留,又再回身,朝宋又谷挤眉弄眼道:“你这泥鳅倒是信我。”话音方落,紧着冲祝掩笑道:“我未出世时,我爹同游叔叔便同住在这岛上;我出世以后,虽也跟着我爹住了一段时候,然十岁以后,便随师父远走,其间将近五年,不过偶来看望,每年多不过三四回。直至客岁年末出师,方才回岛,也不知我爹同游叔叔可会在林中有些旁的安插。故而祝大哥所忧,并无不是,我等无需深切林中,只要在其外沿捉些个野兔野鸟,充足充饥便是。”
“普通养鸽之人,对鸽子总有些豪情,就这般食了,岂不感觉可惜?”
闻人战唇角勾抬,待行至那野鸽居住的细枝,左脚脚尖抬至肩头,结力下劈,便见那细枝陡落,野鸽这方吃惊,扑翅便走。
四人走了约莫半柱香,已是到了后山密林。
胥留留轻哼一声,也未几言,紧随在祝掩以后,已是入了密林。
祝掩讪讪,抬掌接了那渡风鸟,缓声策应:“恐是方才那野鸽惊飞,正赶上半空这木鸟颠末,我便错手,实是偶然。”话音方落,细细将那物件摩挲个遍,又将其近了口鼻,稍嗅半晌,立时含笑。
闻人战身子向前一仆,足尖浅点,正落在那下坠细枝之上,借得其力,身子反是直上,单臂上前,一开一扫,使一招“天香满袖”,眨眉已是将一只鸽子支出此中;余下几只野鸽更是惶恐,振翅疾拍,更往高处,另有二三绒毛飘落,缓缓下坠。
闻人战脸颊一侧,瞧瞧宋又谷,两手一搭其臂,足尖点地,竟真将面庞凑上,鼻尖几已贴上宋又谷脖颈,沉纳口气,方退了两步,轻道:“果是一股子土腥味道。”
闻人战见状,将掌内鸟卵缓缓递与胥留留,长纳口气,迅指之间,已是铛铛当行在树干上。行动之快,不及眨眼;步子之稳,如履高山。
祝掩轻笑,摇手道:“不急,不急,待入夜以后,我们方上路。”
四人围成一圈,细瞧胥留留掌上,见那物,乃是鸟状,鸟喙鸟目,无一不真,连其翅上羽毛,亦是根根清楚,然,倒是木质,毫无朝气。
宋又谷见状,疾步上前近了闻人战,将那广袖一扬,笑道:“小滑头,你且闻上一闻。本公子这身上,但是有自娘胎带来的体香,比你师父那沉水,不得强上百倍。”
祝掩一听,不由莞尔,缓缓应道:“如果聪明人,自是这般考虑,往乱云阁还不若散在江湖间,随便寻一处茅庐隐姓埋名来得稳妥。”言罢,扫一眼胥留留,摇眉笑道:“敢往乱云阁的,都不会以为闻人前辈会藏在那儿;笃定闻人前辈身在薄山的,却都不敷亲往一探的胆气。这么一来,就是灯下黑了。更何况,游旧游前辈,又是多么样人物?”
宋又谷眼白一翻,嗤道:“闻人蜜斯居于此岛,岂会这般不辨方位?”
胥留留同宋又谷闻声,心下皆知:怕是少扬城内少不了有人被祝掩诓了去。二人肚明,却未几话,低头将各自手上吃食食毕,抬眉正见闻人战急将碗内野菌汤饮尽,一舔唇角,轻道:“如果差人送信,便可靠了么?人与人长相虽是分歧,然祝大哥忘了,我游叔叔最善于的,便是那易容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