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野趣[第3页/共4页]

一语方落，祝掩已是摇眉含笑，“恰是，恰是，我竟将此事忘了，幸亏闻人女人提点。”

闻人战不由含笑：“自是好的。”言罢，恰有清风徐来，拂面扬发。闻人战鼻尖一抖，深嗅那气味，抬眉冲祝掩轻道：“便是这个味道。祝大哥身上，有同我师父普通的沉水香气。”

宋又谷笑靥大开，目珠缓缓自胥留留转到祝掩身上，抬声道：“我早说了，同业，非得是朋友不成。”

不过刷刷两声轻音，已见数只野鸽回声而落。

祝掩眉关一蹙，侧目瞧瞧闻人战，接道：“终是需得寻得闻人前辈同游前辈下落，且得最早寻其下落为好。”稍顿，朝闻人战轻道：“闻人女人，除此鸡鸣岛，闻人前辈可会有旁的处所落脚？”

祝掩又再含笑，将地上余下野鸽拾起，道：“这便回返石屋，做顿野味吃吃，如何？”

祝掩一怔，听宋又谷接道：“这倒是了。祝兄不是养了很多信鸽么？”

胥留留口唇微开，却非调笑，沉声询道：“闻人前辈驰名江湖，其同乱云阁干系，亦是无人不知，若当真要寻一处落脚，怕总得避避嫌，头一个便舍了乱云阁不可。”

祝掩见状，嘴角一抿，暗将身子更往边上挪了挪。

闻人战见状巧笑，咯咯娇道：“祝大哥怕是惹了费事。竟将游叔叔最爱的渡风鸟伤了。这物件，但是游叔叔百乞千求，方央十三十四叔做成。虽为木质，却可鸣可飞，同那真鸟的独一辨别，怕也只要不会下蛋了。”

宋又谷面上一黯，启唇嗤道：“这父亲作的，可真是……”

“此一回，分歧平常。我可从未见过石屋这般乱相……那水寒……依我爹的性子，把玩个几天，腻了便弃了，然若此中牵涉恁多，可断断不像之前等闲便脱得了手。”闻人战一言未尽，愁眉再低，喃喃自道：“何况，之前哪一回，我不是又惊又忧，思虑不竭？”

闻人战眉关一蹙，正待同宋又谷实际，却见身前祝掩抬臂腰间，右掌三指一并，转腕向上。

闻人战唇角勾抬，待行至那野鸽居住的细枝，左脚脚尖抬至肩头，结力下劈，便见那细枝陡落，野鸽这方吃惊，扑翅便走。

“原只听闻三经宗主善于却日九曲镗这类长兵器，未曾想祝大人竟另有这一手工夫。”

闻人战小脸一扬，喃喃自道：“若说当今江湖上另有哪儿肯将闻人老头儿迎进门，怕是除却薄山，便无它处。”话音未落，又再低声，自言自语轻道：“归正我师父那边，我爹是连一只鞋子都不敢扔上去的。”

四人见收成颇丰，便也不欲担搁，正要沿路回返，恰听得头顶几声鸟鸣。昂首一瞧，恰是几只野鸽。

“祝兄但是饿了？”宋又谷见状，调笑不迭。

四人于林内忙活盏茶工夫，已是捉了野兔两只。胥留留采了些野菌，闻人战摸了三五鸟卵，这下，正凑得一锅野菌蛋汤。

四人俱是畅怀，酒足饭饱。

“惜得只要一只，那鸽子如果去毛一烤，便也剩不下很多肉来。”

烟气环绕，香味喷鼻。

思及此处，胥留留轻拍闻人战肩膀，柔声道：“你师父对你可好？”

宋又谷闻听，颊上一紧，举袂低眉，先将鼻子靠近本身袖间，后则稍一甩袖，反将身子一偏，凑在祝掩胳臂上闻了起来。

闻人战见状，将掌内鸟卵缓缓递与胥留留，长纳口气，迅指之间，已是铛铛当行在树干上。行动之快，不及眨眼；步子之稳，如履高山。

四人走了约莫半柱香，已是到了后山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