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空岛[第1页/共3页]
宋又谷闻声,终是长纳口气,又再狠狠吞一口浓唾,折扇一摇,已然走在了闻人战前头。
祝掩同胥留留见他二人如此,也只得苦笑不迭,心下皆知:怕是入夜前能赶至鸡鸣岛,已是万幸。二人齐齐止步,俱是长叹口气,又再对视一面,徐行向前。
“那是天然,如果白日前来,风景定是更佳。入岛一起,各处杏树。”
“莫非是说……自那木牌所立之处,过四点水,见一座山,那有山的小岛,方是鸡鸣?”
闻人战笑意固结,失神而立,泫然欲泣。
宋又谷见状,立时挺身跃出小舟,两足方一着地,这便吃紧上前将那木牌一抱,喃喃道:“这字,是游前辈写的?”
“宋兄这般轻浮公子,胥女人可曾见地过?”
闻人战见那灯火,两掌轻扯了摆布各一金饰发辫,绕指数回,脚下早是一蹦一跳向前,确似那在外饱食后欣然返巢的野雀儿。
见祝掩这般正色,又定定瞧着本身,所言所道,既未高抬,却又这般令人舒畅,胥留留颊上终是一红,和羞而走。
宋又谷一看,抬声直唤:“你这滑头,要往那边?这岛上遍及构造,难不成你想害死本公子?”
夜色尚不浓,朗月天星倒是呼应成辉,直照的湖面鳞沦耀耀,甚有别趣。
“你这泥鳅,连住店都凑不敷银子,一起南下,还不是舔着面皮蹭吃蹭喝?本女人想害命是真,谋财?难不成我眼热你那一屁股债?”
行三刻,又桥又路,诸人已见身前山腰数座石屋,屋表里皆有灯火,恰将屋前一丛梨树映成鸭卵青色。
闻人战嘲笑一声,也不该他,反是将掌内船桨一摇,便要将小舟驶离。
“怕是只要老滑头,才教的出小滑头。”宋又谷沉了声,喃喃低道。
“你这小滑头,见本公子孔武机灵,心知暗盗不可,便关键命谋财不成?”宋又谷胸前憋闷,捡了闻人战身后空处一坐,这方拎着袍尾,于掌中一拧,攥出些水来。
祝掩得闻此言,反倒不再接话,闷头向前。
宋又谷足尖轻点,身形尚不及细辨,已是提气向前;闻人战怎会不备,使力将那折扇一收,再于右掌指间轻巧转个三五回,这方短哼一声,人影已是不见。
祝掩见推委不过,只得止步,侧目细细打量胥留留半刻,朗声应道:“且不说咸朋山庄坼天手威名,单就胥女人于那一根堆栈内,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磊落气度,鄙人便知女人定会不偏不倚,清查真凶。”
宋又谷见状,立时将身子一正,探手欲将折扇取了,孰料几经摸索,还是未得;宋又谷攒了端倪,细细一查,却见闻人战已是行在前面,足有丈远,刷的一声,陡地展了掌中折扇,边摇边回身朝宋又谷挤个鬼脸。
“闻人女人,这是……”胥留留虽已止不住笑,却仍轻声询道:“这鸡鸣岛,但是另有旁的入口?”一语未尽,已见宋又谷提了袍尾,屏息贮气,飞身一跃,单脚已是踏上舟尾。
“好浓的杏花香气。”胥留留月朔登岛便道。
“那还立块牌子。”
舟行约莫半柱香工夫,七拐八弯,方到了一处岛前。
思及容欢公子,祝掩方记起宋又谷同闻人战两个活宝,腮上一涨,长长叹了口气。
“是,是。”祝掩不住称是,点头喃喃,“那宋楼容欢公子,早有浪荡之名,江湖上大略对他那做派嗤之以鼻。”
初入绝弦镇,宋又谷见那杨柳轻絮,闻那花香鸟语,反是感觉腹内一空,一颗心没了下落。
石屋以内,空无一人,桌椅狼藉,摆设狼籍。
此镇,名唤“绝弦”,处所倒是不大,胜在安闲安静,风景娟秀。镇内清流拱桥,镇外镜湖小岛,颇见意境。那鸡鸣岛,便散在群岛当中,因岛上多有构造密器,江湖中人,若非火燎眉毛,毫不肯前去一探,更休提四周一干渔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