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癖洁[第1页/共5页]
此言方落,容欢初时窃喜,然不过半晌,反见寞落,啧啧两声,挠眉见怒,“至于第二件事儿,恐有些毒手。”
五鹿浑目睑一阖,忙慌侧了脸颊,抬掌扶额,低声再道:“我说容兄,论那贪美逐色之事,胞弟可算得上烟花寨内的大王。”五鹿浑轻嗤一声,低眉笑道:“鄙人之前多番考虑,想着那日风月池中,怎得容兄初知白猴共浴,未见仓惶,待我言明公母,你便立时无措,惊跃失容?常日里,我可从未见容兄同闻人女人论些个男女分歧席的俗礼,若说你定要跟只母猴讲甚男女有别,难道对牛操琴,多此一举?”
容欢一顿,两腿微屈,捧首伸直侧卧,寂静半晌,方轻嗤一声,自行挖苦道:“我虽爱美,瞧见些出众的美人儿,也会看直了眼,欲要靠近,多些相处;但是,内室秘事,我却难为,人之极乐,我之酷刑!常言色字头上一把刀;我这弊端,岂止是放下屠刀,的确是沉沙折戟,将近修成佛了!”一言方落,容欢再将脸颊往榻上磨蹭两回,唇角一耷,凄惨痛惨道:“鹿兄……此一事……你可万勿……”
“容胥两家,皆为钜燕王谢。容兄同胥女人若胜利德,实乃天作之合。”五鹿浑口唇一抬,含笑策应,“以美玉配明珠,本为良伴;移干柴近烈火,何如不燃?”
此一时,容欢粉面如猪肝,红口若衔箝,哑口语塞,憋闷难言。
“何人要提这档子事儿!”容欢面色乍红,摊掌将脸颊虚虚一掩,声若蚊蝇,“退的亲多了,坊间便有了宋楼公子浪荡之名。只因内里实难开口,我便顺水推舟,强扮个风骚纨绔,免得外人晓得内幕,嘲谑作弄。”
五鹿浑纳口长气,缓冲容欢摆了摆手,身子又再朝前一仆,大喇喇往桌上一摊,摇眉苦道:“错综纷繁,眼下怕是窥不破、瞧不穿……”
五鹿老见状,也不细思,不过大喇喇伸个懒腰,口唇一撅,哼笑应道:“现下揣测太多,无甚好处。倒不若早些拿住那宣家二子,酷刑问供。本王就不信,其能堪得住姬宗主各式科罚,视死如归,拒不张口!”
“容兄此言,我倒不甚解意。”
话音方落,五鹿浑目睫微颤不断,然其吐纳,渐匀渐缓,不消半盏茶,已然又再盹了畴昔。
五鹿浑脊骨一软,作势往桌上一趴,眼目半开半阖,轻声应和,“醉了便好。鄙人酒量虽时好时坏,然酒品一向上佳。真若醉了,倒头便睡,也能求个安稳觉去。”
“兄长但是感觉事多蹊跷,怕那胥子思头皮上,亦有些个难为人知的乌七八糟?真要如此,暗遣金卫畴昔查查便是。”
容欢闻声,咽上一烫,不留意呛口凉酒,立时错喉,急咳几次,直将酒液和着二两唾沫星子喷出身外半丈远去。
容欢言罢,反手将那壶盏一扫,筋骨一抽,作个大字,抬头懒惰往榻上一卧,羞恼怨道:“我本想着,若寻得个天姿绝色,许能互助解困;待花烛洞房一过,我那难言之隐,得意不药而愈……孰料得……孰料得,事光临头,容某终是不耐,智穷辞屈,唯剩得奉头鼠窜一条路去……”
“虽那柳掌门各式狡赖,但是究竟俱在,明眼即见——葡山凤池师太四绝掌神技,当是得了大欢乐宫点拨传授。垂垂兄也曾言及,那宣家兄弟擂台功法,颇是精进,必也得太高人指导。”容欢将头颈一抬,缓了背上生硬,再将两臂一抱,低声自道:“这般那般,过分偶合。如此细想,怎能令人不生疑窦?”
“哪有你这般恶言诅詈自家长兄的?”
“但无六耳,绝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