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第2页/共3页]
玉嬛进了客院,恰是傍晚日倾西山的时候。
如许说来,她是拿着梯己银钱满足他口腹之欲了?
梁靖想了想,“红烧醉鱼,如何?”
十数年前都城的韩太师举家被抄的时候,他还只要八岁,却记得祖父当时神情悲怆无法,独安闲书房里闲坐了三天三夜。厥后祖父派人刺探那女孩的下落,得知阖府高低被人斩草除根,性命无存时,还跟他念叨了很多回。
屋里的丫环仆妇都被屏退在外,门扇虽敞开,抬高了声音,外头便听不见动静。
十四岁的少女,身材儿已然闪现了出来,襦裙勾画纤细的腰肢,那胸脯便格外惹眼,胸口处的丝带结成胡蝶,晚风里尾翼苗条,盈盈欲飞。
阳光下他的身材颀长磊落,穿了玄色锦衣,眉眼表面英隽清楚。疗养了这些光阴,伤势虽未病愈,眼神却不似先前涣散无神,站在一丛芭蕉中间擦拭剑锋,算不上神采奕奕,却觉英姿勃发。
玉嬛兴趣勃勃,晓得许婆婆爱花,便叫石榴先将药膳送出来,而后坐在中间竹椅里,渐渐说给她听。
夏季里衣衫薄弱,那件半臂锦衣滚了精密的边,松松搭在肩头,她脖颈上一圈红线便格外惹眼,绕过标致的锁骨,贴着肌肤没入领口。
柔滑的海棠红,衬得领口暴露的那点肌肤格外白腻,细瓷似的。
谢府后院外的甬道上,现在却不似府里安静。
紫檀收腰的桌上摆着生果糕点,另有一盘甜滋滋的炒栗子。
这便是诸般狠毒手腕都随便用的意义了。
她身上还是赴宴时的打扮,珠钗轻晃,春笋似的手指拨弄着脚边的小白猫,闻声拐杖触地的声音便偏过甚,盈盈一笑,“晏大哥,药膳好吃吗?”
“带归去审。”梁靖抬脚点在那人咽喉,稍稍用力,几近扼断呼吸,躬身时声音冷厉得如同腊月寒冰,“务必挖出主使。若不招认,手腕随你。”
卖力在核心刺探动静的陈九恭敬站在身侧,“这小我,待会如何措置?”
玉嬛内心怦怦乱跳,都做好了喊人护院的筹办,周遭却又温馨下来。
如许的人,天然比府里旁人警省。
——如果夜里乱跑的猫,动静必不会如许较着。
他翻开窗户翻身入内,没收回半点动静,而后将黑衣藏在床板下的倒钩,长剑搁在枕旁,合衣而卧。
……
梁靖身上的黑袍几近与夜色融为一体,手里长剑泛着冷沉的光芒,那双通俗的眸中尽是厉色,暗沉如墨。剑尖所指,是穿戴夜行衣的刺客,身上受了重伤,嘴里的牙齿几近被捶落大半,藏好的毒.药混着血喷出去,连寻死都艰巨。
东跨院里那只小奶猫也不知如何跑到这边的,看玉嬛过来,便从墙头一跃而下,借着墙边花树缓冲,而后跑到玉嬛脚边,不时奶叫一声。
……
玉嬛偏着脑袋,端倪含笑,“恰好,我也想吃。”
时至本日,父亲曾数次修书给他,催他回府订婚,抱病的祖父也曾寄过家书,却半点没提关乎婚事的只言片语。
当下有点家世的男儿很多都文武兼修,晏平曾提及茂州风景,也提过军中的景象。看他的辞吐和那日重伤将死却甩开追杀者,就知他技艺不弱,且气度安闲矜持,想必是提笔能文,骑了战马便能纵横疆场的。
次日前晌,玉嬛去客院时,他仍跟平常一样,换了药在廊下安息。
梁靖点头,又瞥了她胸口一眼。
香梦沉酣,浑身舒泰,醒来时屋里还黑黢黢的,里外静悄悄的没半点声气,透过帘帐,模糊能看到月光漏出去,也不甚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