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第1页/共3页]
谢府后院外的甬道上,现在却不似府里安静。
玉嬛诧然抬眸,旋即别过身子。
半晌温馨,夜风里似传来极轻的兵器碰撞的声音,转眼即逝。
玉嬛半张脸沐浴在落日里,侧脸细致,眼睫苗条挺翘,唇鼻的表面更是标致。
梁靖身上的黑袍几近与夜色融为一体,手里长剑泛着冷沉的光芒,那双通俗的眸中尽是厉色,暗沉如墨。剑尖所指,是穿戴夜行衣的刺客,身上受了重伤,嘴里的牙齿几近被捶落大半,藏好的毒.药混着血喷出去,连寻死都艰巨。
玉嬛便站起家来,走到他跟前,站在阶下抬头将他神采打量了一圈儿,对劲点头,“看来规复得不错,鱼汤药膳都有功绩——”她拉长声音,翘着唇角嘲弄,“花了我很多银子呢。”
“安然扣啊。”玉嬛倒没留意他的目光。
当下有点家世的男儿很多都文武兼修,晏平曾提及茂州风景,也提过军中的景象。看他的辞吐和那日重伤将死却甩开追杀者,就知他技艺不弱,且气度安闲矜持,想必是提笔能文,骑了战马便能纵横疆场的。
他回魏州也有段时候了,却还没回府见家人,听玉嬛提及宴席上梁章等人的只言片语,稍觉欣喜。
玉嬛前几日总做恶梦,怕府里出事,心底里有根弦绷着,闻声这动静蓦地复苏,再侧耳谛听,又是两声踩瓦片似的轻响。
梁靖点头,又瞥了她胸口一眼。
玉嬛进了客院,恰是傍晚日倾西山的时候。
紫檀收腰的桌上摆着生果糕点,另有一盘甜滋滋的炒栗子。
看来外头统统如常,不然总该有人发觉。
……
如许的人,天然比府里旁人警省。
许婆婆活了一辈子,托谢家的福,养过的名品也很多,只是没能像梁家那样专门辟出处所莳花弄草,上了年纪后也没法陪冯氏去饱饱眼福。听玉嬛说了花开的模样,或是夸奖养得好,或是可惜糟蹋了。
大抵故交已去,哪怕有些事无能为力,内心毕竟是收藏着昔日商定,引觉得憾的。
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入屋中,梁靖坐在桌边咀嚼药膳,心机却大半落在内里。
梁靖心机一动,又道:“给我看看?”
“带归去审。”梁靖抬脚点在那人咽喉,稍稍用力,几近扼断呼吸,躬身时声音冷厉得如同腊月寒冰,“务必挖出主使。若不招认,手腕随你。”
很久沉寂,极远处传来敲梆子的声音,越太重重院落传来。东跨院里值夜的仆妇到了换值的时候,有仆妇挑着灯笼从正院过来,跟这边的人简短扳谈了几句,便在廊下接着值夜。
如许说来,她是拿着梯己银钱满足他口腹之欲了?
阳光下他的身材颀长磊落,穿了玄色锦衣,眉眼表面英隽清楚。疗养了这些光阴,伤势虽未病愈,眼神却不似先前涣散无神,站在一丛芭蕉中间擦拭剑锋,算不上神采奕奕,却觉英姿勃发。
香梦沉酣,浑身舒泰,醒来时屋里还黑黢黢的,里外静悄悄的没半点声气,透过帘帐,模糊能看到月光漏出去,也不甚敞亮。
玉嬛内心怦怦乱跳,都做好了喊人护院的筹办,周遭却又温馨下来。
“欢畅呀,梁家那别苑里夏园的花大半开着,可齐备了。”
声音冷沉,端倪寂然,比起疆场上驰骋纵横开朗的英姿,更添几分阴沉冷厉。
屋门紧闭,院里鸦雀无声,许婆婆坐在廊下看下落日下的那丛翠竹入迷,见了她便笑起来,“女人又过来了?本日去梁家别苑,可玩得欢畅么?”
她翻了个身筹算接着睡,俄然闻声屋顶上传来极轻微的动静,像有人踩瓦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