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51章[第1页/共3页]
暗沉冰冷的角落,秦骁双拳紧握,手背青筋暴起,死死盯着藏在袖中的荷包。
玉嬛自幼被他熏陶,闲来无事,便会帮着誊抄辨认,也能帮很多的忙。
正入迷呢,窗外一阵脚步声轻响,旋即传来冯氏的声音——
前后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四周又重归沉寂,秦骁坐回冷硬的床板,手里死死攥着荷包。
这动静令秦骁震惊,那脱口而出的“李湛”更是令贰心神巨震。
现在秦春罗的荷包落在此人手里,她的处境不言而喻。
浴血冲杀、斩敌无数,一颗心淬炼得冷厉刚硬,无所害怕。那张笑靥浮起时,却仿佛有鹅羽悄悄拂过心底深处最柔嫩的那块,带着一丝闷钝的疼痛,让他无端想起宿世顺风而行的宫廷女官。
而一旦他开口,那轻飘飘的一句话一定能帮永王扳倒太子,他妻女的性命却再也没了。
秦骁当即嘲笑了一声。
“秦将军。”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将那荷包晃了晃,“认得吗?”
现在,她正坐在窗边,就着乳白细瓷瓶里晚开的芍药,渐渐地誊抄碑文。
而秦骁则始终沉默着坐在角落,牙关紧咬。
纸条落在玉嬛手里,白纸黑字,铁画银钩,那笔势开阔疏朗,足见气度。
比方此时。
陈九在狱中待了将近两炷香的工夫才分开,趁夜潜入谢家的客院,将秦骁透露的动静悉数禀报于梁靖。
那小我行事古怪,叫人捉摸不透,偶尔暖和可亲,偶然却冷厉得吓人。宏恩寺藏经阁里逼问秦春罗时的阴沉语气,她回想起来便觉心不足悸。也不知她藏起秦春罗母女后,葫芦里卖的甚么药。
现在客院空着,她想听故事都没人讲了。
玉嬛嘟着嘴巴趴在桌案,顺手扯过梁靖留下的纸条,拿指头戳了戳。
“不止令嫒,尊夫人也是。”陈九扯着嘴角,暴露白花花的几颗牙齿,笑容格外阴沉,“将军在狱中吃穿不愁,她们的日子可不好过。如何——李湛没奉告你,他帮你庇护的妻女,早已不在尊府?”
这态度全然出乎永王料想,会审后,当即亲赴监狱。
谢鸿出自世家,算得上博学多才,为官之余,最爱的便是汇集金石铭文、拓印碑文、书画字帖,挨个辨认考据。他为官的那点俸禄,也尽数用在这上头。
只是没想到,他会走得如许俄然,无声无息。
见玉嬛趴在桌上,蔫头耷脑的似在想苦衷,便是一笑,“气候热,又没精力了?”
他入狱后,秦春罗不成能再上街乱逛,叫人盗取此物。那么,或者是对方仍然劫走了妻女,或者是对方潜入府中拿了这东西,不管如何,永王对秦府的保卫,已然靠不住了——
她取了一枚剥开咬破,甜美汁液入喉,隆冬里甜滋滋的风凉。
那是女儿的贴身之物,这些年半晌不离。
走至跟前,又觉夜色太深,他这行动实在高耸,自笑了笑,回屋取纸笔留个字条,说他有事外出归期不决,请她不必担忧。
“梁元绍的二公子,叫梁靖的,还记得吧?”
说罢,没再逗留,也不取那信物,竟自回身走了。
进退维谷、身陷绝境,当天早晨,秦骁便给牢头递话,请来了陈九。
设了防盗, 比例一半哈~^^ 太子位居东宫,陈九也是历练数年的妙手,天然有手腕寻个空地, 趁着深夜没人的时候, 跟秦骁说几句话。
梁靖心头一副重担稍稍卸去,这日傍晚,便跟谢鸿说了声,筹算趁夜潜出谢府。
狱间独处,秦骁闷头思考,问及妻女景象,永王只说安然无恙,又是一通威胁利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