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第2页/共5页]

冗长的光阴，从谢鸿口中缓缓说出来，玉嬛听着听着，神采渐突变了。

“小侄一贯觉得她已遭受不幸，直到前些光阴，祖父奉告我，说她或许尚在人间？”

“娘，你们找我？”

梁靖站起家来，又朝谢鸿作揖，正色道：“小侄本日登门，是有件事想就教谢叔叔。”

比起先前在谢野抱病时的衰弱姿势、在息园撞见时的劲装躲藏，本日梁靖是端庄的世家后辈打扮，一袭圆领长袍用的是上等蜀锦，章彩瑰丽，裁剪得宜，因是夏衫所用，织得精彩轻浮，更见身形磊落颀长。

谢鸿便叹了口气，“故事另有半段，爹从没跟你讲过。那两个孩子被带出府后，并非真的下落不明——两岁的小女人活了下来，被她奶娘护着一起往南边走，厥后就遇见了她娘舅……”

梁靖唇角动了动，没再逗她。

梁元绍只觉儿子是决计躲着他，气得脑袋模糊作痛。

这类感受，委实奇特得很。

谢鸿沉默很久，才道：“好，待我问过她的意义，便去拜见老侯爷。”

梁靖神情安然，“这些事，祖父与我都曾考虑过。谢叔叔放心，我既决意娶她，便会经心照顾，拼尽尽力护着她。不管她是以哪个身份进梁家，祖父都会亲身做主，三媒六娉，不叫她再受半点委曲。”

极和顺的声音，连同按在后背的手，渐渐抚平玉嬛混乱的心境。

恰逢休沐，谢鸿没去衙署，正跟妻女在凉亭里清算一些网罗来的铜鼎铭文。

不过眼下，秦春罗的事已不值当考虑。

当初梁靖坦白身份、客居在谢家，是有他不得已的苦处，应是触及朝堂不便泄漏。她被欺瞒后氛围不尽是一回事，朝堂上的倒是另一回事，孰轻孰重，显而易见。发觉他身份时的震惊氛围畴昔，玉嬛静下心来细想，梁靖是为自保，对她并无歹意，算不上多可爱。

——哪怕跟爹娘豪情如旧，她身上流淌的倒是韩家血脉。

按说父辈定下婚约，梁靖又非奸恶之徒，她该安然接管。

这事儿瞧着庞大，追根究底，总不脱夺嫡的那两位，梁靖既如此提示，想必今后还会有转机。谢鸿不肯卷入是非，也未深问，送走了梁靖单独坐在厅中，想着这半子，一时感觉欣喜，一时又是担忧。

他的声音顿了顿，厅中半晌沉寂，谢鸿表示他坐着，点头道：“是。她还活着。”

折转太大，她一时候理不清楚，但不管出身如何，爹娘待她的好，倒是深深切在内心的。她昂首朝冯氏浅笑了笑，低声道：“我明白的，娘。”

笑容安抚普通，懂事得让民气疼。

“当年的商定，祖父时候记取，不知她现在在那边？”

唯有韩家的事压在心上，那冤情曾让幼时的她愤恚震惊，现在更甚。

他这回督查八州军务，中间异化着谢鸿的案子, 有三四个州尚未亲临观察，向谢鸿一家示好以后，便摆驾往冀州。临行前, 还特地关照梁家后辈, 问梁靖是否情愿随行同往, 看看各处军情，长些见地。

不涉争杀时，他眼底的冷厉甚少闪现，修眉之下，那双通俗的眼睛乃至带着笑意。

说至此处，他觑了眼谢鸿，那位脸上也是心知肚明的黯然。

梁靖抬眉，“看到她了？”

蜜饯樱桃、鸳鸯卷、金乳酥、桂花糖糕……每一样都是她爱吃的。

儿子即使固执得叫人头疼, 沈家倒是巴巴等着动静, 那么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待字闺中, 长辈们几近都说定了, 就等梁靖点头，如果忏悔, 伤的是两家的颜面情分。

内心有些烦乱，她顺手翻开侧帘，借着轩窗漏出去的风透气。外头贩子热烈如常，食店银楼绸缎庄，鳞次栉比的店铺屋舍掩在高大的垂柳前面。目光随便扫过，却没真落到那里，直到扫见一道熟谙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