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第1页/共5页]

金橘领着玉嬛出来时，谢鸿坐在圈椅里，冯氏据着短榻，背后是谢鸿那藏了很多宝贝的檀木书架，跟前的书桌上笔架如山，悬着数把上等狼毫。中间一方水瓮，里头荷叶清圆，阳光自敞开的窗扇照出去，上头另有晶莹水珠。

谢家门房迎上去，梁靖递了名帖，说他在茂州时曾受谢家属人照拂，现在回了魏州，特地登门拜访。

厅门掩上，周遭再无旁人，唯有茶香袅袅，鲜果暗香。

“长辈的商定，自当顺从。”

不过眼下，秦春罗的事已不值当考虑。

“猎奇，感觉欢畅呗。”

玉嬛仍旧盯着脚尖，听他说罢，便道：“那我去换件衣裳。”

按说父辈定下婚约，梁靖又非奸恶之徒，她该安然接管。

息园的事未曾激起半点水花, 永王当然狐疑，却也没能理出眉目。

“算他有目光。”玉嬛唇角还沾着糕点碎屑，兴趣勃勃，命人将能多搁几天的收起来，旁的分着吃了。想起梁靖，一时感觉那人手腕狠厉、背过人时阴沉的气势叫人惊骇，一时又感觉此人还算细心，没白救。

待永王的车驾出了魏州城，梁元绍送走大佛暗自松了口气，又惦记起跟沈家的婚事来。

会吗？玉嬛不甚确信。

极和顺的声音，连同按在后背的手，渐渐抚平玉嬛混乱的心境。

梁靖唇角动了动，没再逗她。

说至此处，他觑了眼谢鸿，那位脸上也是心知肚明的黯然。

谢鸿沉默很久，才道：“好，待我问过她的意义，便去拜见老侯爷。”

“是晏平啊。”谢鸿一眼就看到了那惹眼的食盒，“这是？”

……

这事儿瞧着庞大，追根究底，总不脱夺嫡的那两位，梁靖既如此提示，想必今后还会有转机。谢鸿不肯卷入是非，也未深问，送走了梁靖单独坐在厅中，想着这半子，一时感觉欣喜，一时又是担忧。

马背上的人一身蟹壳青的圆领锦衣，质地上乘，拿银丝锈了精密的滚边暗纹，阳光下精力奕奕。若不是数年杀伐后融入骨肉的冷硬和时候紧绷的脊背，单单看那边幅表面和闲庭信步般的淡然神态，实在是位端贵的翩然公子。

这话倒提示了玉嬛，从速回到窗边，将两幅字练完，才往正院去。

烦复的故事讲完，谢鸿佳耦都忐忑担忧，成心说点轻松的事，好让她别太难受。

当务之急是，待会晤了梁侯爷，万一那位提及婚事，当如何应对？

传闻是梁靖登门拜访，便叫人请入客堂，仓促赶畴昔。

玉嬛将里头蜜饯糕点一溜摆在案上，挨个咀嚼，甜美的、酥软的、香糯的，齿颊留香。

而阿谁被旁人视为奸臣贼子，她却因谢鸿的夸奖而钦慕可惜的太师，竟是她的亲生祖父？她所谓的姑姑是亲生母亲，所谓的姑父是亲生父亲，而哥哥和表哥，也都更调。

冯氏握着她手，柔声道：“畴前怕你年纪太小，受不住，但不能总瞒着你。特别那婚约，我和你爹都不能私行做主。要不要跟梁家相认，这事还是该由你来定，不管如何定夺，爹娘都会护着你。小满，爹娘都是拿你当亲生女儿来心疼的。”

更撼动她的，实在是韩家满门的委曲。

一句话差点逼出冯氏的眼泪，忙叮咛人去摆饭。

内心犯着嘀咕，双手提了裙角，眼底带笑。

玉嬛余光瞥见，便畴昔瞧了瞧，上头百蝶穿花，茶白的衣料柔嫩精密。

“秦骁进了都城，她母女俩就没了用处。”梁靖觑着她，弥补道：“放心，她会很诚恳。”

——梁靖跟太子的友情当然叫他芥蒂, 但这般身份若能拉拢过来, 也是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