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第1页/共3页]
承恩公便筹划着寻个机会见一见皇后,好当头一棒,喝醒皇后。只是宫闱戍守周到,他是没法与皇后会面,只好教唆老妻借着为齐渝议亲的由头一趟趟地进宫面见皇后,希冀老妻把他交代的话儿与皇后说明白。谁知皇后装聋作哑,仿佛听不明白承恩公的话音似的,把承恩公急得心似油烹,烦躁得不得了。这不,本日齐渝休沐,碰上承恩公倒霉,将他提到书房训个得狗血淋头。吓得齐渝家里也呆不住,仓猝忙便跑出来找朋友玩耍。
义忠亲王尚不是头一回摧辱大臣王公了,以往虽未曾脱手,但也尝因为政见分歧抑或表情不佳,便肆意挖苦朝中官员,把好些人气得羞愤欲死。以往世人看在熙成帝爱重义忠亲王的份上,忍气吞声,多数只群情义忠亲王“性子倨傲”“廉洁直言”,另有好些朴直的官员赏识其勇于直言的风骨。但其殴打朝臣这事一出,义忠亲王顿时就失了朝野大半民气,民气都散了,义忠亲王即便还是有亲信大臣支撑,也不成气候了。
为着这事,朝中的一半清流都恶了义忠亲王,暗里纷繁说叛逆忠亲王如此行事,睚眦必报、傲慢悖行,绝非仁君之象。须知,君视臣如草芥,臣视君如寇仇。何况义忠亲王尚且不是君,连储君都不是,就敢如此随便摧辱朝臣,今后如果得登大宝,岂不是要将群臣作践到泥里去?要晓得,略微面子一点的人家都不会随便吵架奴婢,更何况朝臣之于君主远非奴婢之于仆人可比。待奴婢尚且要刻薄,待大臣更不必说了。
齐渝明白,笑道:“说的也是,你还小呢?我第一回喝酒,也满十岁了,那回是阿臻生日,我们背着大人偷盗取了一坛梨斑白来喝,我喝了两杯,阿臻也喝了两杯,两小我喝得面红耳赤,被王爷撞见了,狠狠地说了我们一顿。但是这一喝了酒,就再也戒不掉了。”话语中带着记念,说着便摇开端来:“本来本日想邀阿臻出来喝一顿,只是他也不便出来,到王府里找他喝酒也没甚么趣儿。现在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想来很不安闲罢。”
齐渝不想他会问这个,怔愣了一会儿才答道:“没有,信王说旁的公子性子更毛躁,跟了去只怕还要出错。”林珩这才松了一口气,没有就好,想来信王还是属意阿臻,如此阿臻即便被拘在府里读书,也没有旁的庶兄弟能超出他去,他始终是信王的嫡宗子。
只是这得志的日子也不大好过罢,想来是要听些闲言碎语,受些委曲了。不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动心忍性,才气曾益其所不能。阿臻只怕要多加忍耐,将目光放长远些。现在拘在府里也没甚么不好,总偿还不到他出头的时候,这时候正该多多储备本身的力量。他那样睿智的人,必定也明白这个事理。只是林珩到底担忧,不免问道:“我也有好些日子未曾见过他了。他可还好?”
“珩弟,你是小觑为兄了。为兄好歹痴长你十余岁,如何你明白的事理,为兄反而不明白?只是畴前家里护着,我率性些也无妨,现在那里还能由得我的性子来?那我岂不成了胡涂人了?”齐渝说的这话推心置腹,林珩冷静无言,陪着齐渝叹了一回气。是啊,承恩公府的处境远比林家伤害多了,如履深渊,一步踏错,阖家万劫不复。
齐渝眼中这才有了笑意:“看起来像是瘦了些,不过精力还好。上回我去见他,他在看《春秋》,说是看出了新意,还轮作了好几篇策论。拿了一篇给我看,你也晓得,我夙来不在笔墨上头留意的,也不晓得这策论作得好是不好,只是字倒是有了长进,更加圆融了。”林珩淡淡一笑,这便好,他看得破,内心也欢愉些,免得闷憋。“你还会赏鉴了?这字好不好,你都看得出来了?”林珩放下心来,才有表情打趣齐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