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2 踵贤而行[第2页/共3页]

“深公无所言，我却另有一点所得。”

时下南北饮食口味还是比较大的，北人面食炙肉，南人饭稻羹鱼。主食之类沈哲子倒不抉剔，归正他也有点饿了，只是对那饮品酪浆，确是有些接管无能，膻味略重，油性太大，只是浅尝辄止。

换言之，时下如竺法深这一类高僧，对于佛法的了解本身尚且蒙圈，以其昏昏令人昭昭。用玄学实际去解释佛家观点，这类格义手腕固然是一时权宜，但也构成佛教这类外来学说本土化的一种气势。

看到这个安排，沈哲子倒是微微错愕，继而望向殿上的东海王，恰瞥见东海王也在谛视着他，神态非常暖和，似有美意，倒让沈哲子略感不测。先前一场风波天然不成能瞒过仆人，但沈哲子的表示张扬有之，但若说能是以博得东海王的好感，则又有些不成能。

分开以后，沈哲子也没了游园的表情，但因身边已经没有别人，惮于与庾条这家伙相处，便行入水池边一座小亭中静坐。偶有过往之人行到这里，神采都有一丝非常，或是趋行绕过此处，或是在远处指指导点，少有人上前打个号召酬酢几句，沈哲子也乐得清净。

“请两位退席。”

比及世人皆退席，东海王在殿上笑语几句，然后便命人传膳。过未几久，便有诸多仆人侍女自殿内行来，穿越于各座席之间，奉上餐食菜品，酒水酪浆之类。

不过经此一事，那竺法深今后再在建康城见到沈哲子，大抵要绕着走避一席之地了。即便心中会有不忿，也不敢宣之于口，不然便是自打耳光，失了雅量。

心内固然有些奇特，沈哲子干脆便安坐席中，刚一落座，便听到中间的王彪之冷哼了一声似是极其不悦。这时候沈哲子反倒淡然起来，对着王家几兄弟笑笑，一副漂亮不与之计算的神态。

竺法沉思路被打断，神情很有不虞之色，这首佛偈给他震惊尤深，但若说到点评，却已经不知该由何提及。

目睹众皆喑声，沈哲子嘲笑两声，然后便拂袖而去。临走前亦不客气的一口啐在王氏兄弟脚边，随地吐痰固然不卫生，但这行动所通报出来的鄙夷味道倒是实足。一时候，王氏那几人勃然色变，但也只能站在那边横眉瞪眼。

因此时下江东之人对于佛法的了解，常常是从玄学的角度加以切磋。玄学在西晋时已经达到一个顶峰，从这个角度去解释另出缺失、粗成的佛法体系，便会形成义有千种、法出多门的征象。单单在江东风行的般若说，派系就有六家七宗之多。

沈哲子敢大言不惭论佛性，乃是因为时下并无人皆具佛性、大家可成佛那种便利法门之说，就连顿悟都不是一小我人接管的成熟观点。既然已经在这学说里抢占一个高地，沈哲子何需求韬光养晦，要让今先大家羞于在他面前论佛，可保耳根一个清净。

“你即是佛一途，能体味不过言之一端，或执礼舍财只奉金土砥砺之皮相，等而次之卑流，如何能体味佛性闪动之妙趣？如何敢在我面前妄谈佛言！”

庾条旁观沈哲子激辩世人，正觉畅快过瘾，待见沈哲子举步分开，赶紧追了上去。行在道上，他已经忍不住笑语道：“深公乃是都中沙门名流，哲子郎君竟能于此道将之佩服，难发一语。本日以后，郎君之名必能风传都中！”

沈哲子嘲笑一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