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十里琴川[第7页/共14页]

遐思之间，曲声俄然停止。

“我晓得了……”芙蕖见状，臻首低垂，语带感慨，“师兄你多保重，早点返来。”

欧阳少恭一挥大袖，只见他袖底窸窸窣窣，一只浑身金毛的小狐狸钻了出来，一起爬到床脚，怯生生地看着百里屠苏。

两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听着琴音在水间流淌，百里屠苏想起一事，问道：“翻云寨中，亦曾听先生一席话，先生似对存亡灵魂之事很有所知所感……”

欧阳少恭肃立一旁，只看百里屠苏如何措置，等了半天，见他双眼紧闭——本来只是“置之不睬”四字，别无他法。

月光如水，映着一山芳香，百里屠苏靠住一棵梅树，顺手拈起一片树叶，含在唇间，吹起婉转的曲调。这是他独一会的“乐器”，音色简朴清澈，调子恰是梦境中太子长琴所奏的曲调，因为几次梦到，垂垂也就记着了。吹着这支曲子，仿佛回到梦中高山流水之间，阿谁叫做太子长琴的人，仿佛非常孑然，独一伴随他的，只要那只水虺，便如本身，只要阿翔为友。

当年在天墉城，他一时鲁莽，动用焚寂之剑和大师兄陵越比试，焚寂之力与煞气相乘，能力远超设想，他底子把持不住。堕入狂乱以后，失手重伤了师兄，几乎变成大祸。

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人握过他的手。

“百里屠苏欺人太过！”肇其狼狈地爬了起来，又惊又怒，不由向着余下的几名男弟子呼喝一声，“抓了他，直接押回昆仑山认罪！”

“阿翔勿闹。”百里屠苏心下了然，在琴川镇内跟着本身的金色影子，多数就是这个小家伙。

欧阳少恭苦笑：“此事还须问过百里少侠。”

话音飘落之际，只见两道金光一闪，仿佛是两把短剑倏忽而过，一片红影若云霞飘降，在暗夜中耀人眼目——竟是一个身着古式长裙、边幅素净非常的女子。

冷巷沉寂深长，地上铺了一地落花，放眼却没有人迹。按说阿翔是不成能看错的，可为甚么没有人？一阵剧痛从脑海中冲出，百里屠苏感觉双眼仿佛被无数根炽热的针刺穿，面前所见的统统俄然都染上了赤色。

方兰生听了正发楞，欧阳少恭转而却向风晴雪微躬见礼，“女人仗义脱手，令人感激。本来只见女人风采萧洒，却不想技艺亦如此不凡，鄙人敬佩得紧。”

他本身也不清楚。

女孩歪着头，长辫垂在一旁，颊边一对浅浅酒涡，“这剑来头不小吧？你从那里得来的？”

女孩呆了半晌，谨慎翼翼地上前捧起百里屠苏的手臂，试他的脉搏。

男人一曲弹毕，待统统袅袅音韵均随风散尽了，才向身边的水虺问道：“悭臾，本日之曲如何？”

“永久稳定。”

“你可好些了？”女孩体贴肠问。

女孩劈面被拒，却仿佛很镇静的模样：“这是你的奥妙？那……我们来换吧，人界就是喜好换来换去，我奉告你我的一个奥妙，淫贼你就把剑的奥妙奉告我好不好……”

“那我明日再来。”他收了琴，长身玉立，看天涯云卷云舒，如许的日子过了多久，连他也不记得。

欧阳少恭苦笑点头：“可贵你有这份情意，既是要向百里少侠报恩，鄙人也不便多言，统统由你本心决定——如果不怕，便同路而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