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十里琴川[第8页/共14页]

月光如水，映着一山芳香，百里屠苏靠住一棵梅树，顺手拈起一片树叶，含在唇间，吹起婉转的曲调。这是他独一会的“乐器”，音色简朴清澈，调子恰是梦境中太子长琴所奏的曲调，因为几次梦到，垂垂也就记着了。吹着这支曲子，仿佛回到梦中高山流水之间，阿谁叫做太子长琴的人，仿佛非常孑然，独一伴随他的，只要那只水虺，便如本身，只要阿翔为友。

花香清幽，蜂蝶乱舞，这一起安静得很。襄铃苦于没有机遇发挥本身的技艺，让屠苏哥哥看看她的本领。刚好有一只小猴精不知死活地路过，襄铃才扑上去，猴精就吓得落荒而逃，大呼着：“拯救啊！那里来的九尾灵狐？！”

白梅绿萼的花树后，暴露风晴雪精灵般的面孔，“呃，还是被你发明啦……”她吐了吐舌头，风雅地走过来，“刚才的曲子真好听，只是有些……哀痛。”

欧阳少恭笑了一笑，又道：“这一起上，有些艰险自不必说的。襄铃并非常人，料来技艺也是不俗，就连戋戋鄙人，少侠亦愿同业，何必忧心多她一个。”

彻夜的琴川当真热烈，河岸上绣球招亲的盛事方才散去，半夜灯会却又繁华起来。岸边来放灯的，丰年青的小伉俪，扶着老迈的父母，牵着季子，一起放下安然灯，期许合宅安康；有面若桃花的女孩，一手拈着裙角，找僻静处放一盏荷花灯，祈愿觅得良伴。

肇其的剑最为抢先，选了个刁钻的角度，自百里屠苏背后斜刺里袭来，眼看几近要到手，却见百里屠苏微微侧头，比剑锋更锋利的目光，回眸一瞬。

百里屠苏笔挺地站着，摇了点头。

一腔热忱扑了个空，襄铃见状懊丧不已，揪着本身的衣角扭来扭去，不知如何是好。

话中很有感慨，欧阳少恭见百里屠苏微微蹙眉，笑而自嘲道：“鄙人便是这点杀风景，每见富强，必感残落，百里少侠勿怪。”

百里屠苏影象中并未去过那样的处所，但梦境实在如同亲历……他在船舱醒来，望着乌木舱板寂静了半晌，梦中的琴曲缭绕盘桓，一时候令他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身在那边。

风晴雪伸手去摸百里屠苏的额头，却被他躲开了，她也不介怀，笑着皱皱鼻子：“苏苏，不早了，我约了新朋友一起放灯呢，你先歇息吧。”

“你这浑蛋！”方兰生常常被百里屠苏这类冷酷的态度激愤，“我看少恭和你同业太伤害！你连同门都能够杀了！另有甚么事做不出来！”

男人一曲弹毕，待统统袅袅音韵均随风散尽了，才向身边的水虺问道：“悭臾，本日之曲如何？”

百里屠苏望着对方，愣了半晌，以后生硬地将手抽离。

他的噜苏聒噪，让百里屠苏影象犹新。

百里屠苏只感觉这女子身上到处是谜，且仿佛与本身有所牵绊，只是不晓得，是否该切磋下去。

“那我明日再来。”他收了琴，长身玉立，看天涯云卷云舒，如许的日子过了多久，连他也不记得。

“少侠想是又在担忧，方才所说的‘费事’？”欧阳少恭挡下方兰生，笑而言道，“小兰也算有些工夫，费事来时，能助少侠一臂之力。他既要同业，以鄙人看，却也无妨。”

高空一阵鸟鸣，是阿翔跟随到此，停在肩头，用喙子磨蹭他的脸颊。百里屠苏反手抚过阿翔水滑的羽毛，心境稍平。

“不记得……就是说，想不起来了？”风晴雪一时怔住，“和本身在一起的人、说过的话，都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