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醉翁之意[第1页/共2页]
孙渊涩然笑笑:“现在也只要你尊我一声孙大人,其他朝堂之人,乃至天下之人,乃至陛下,全以为我是罪臣之父,虽嘴上不说,可那态度昭然若揭,我倒不如他们明显白白地与我争辩一场,也好叫我不必如此窝囊着这口气。”
孙渊骇怪地说不出话,一时候太多疑问涌入脑中:“你是说……可……谢扶瑄如此公子,竟不知他贴身婢女是女刺客?那这女刺客是还欲行刺么?可她为何不动手?你这动静可准?桓皆——桓皆——莫睡啊!桓皆——”
孙渊也饮下一觥酒,沉然平静道:“那字写得再好,不过是在陛上面前举荐你的拍门砖,你如此聪明之人,对此应当心知肚明,真正叫你悠长相伴陛下摆布的是你的聪明,你的策画。”
“无事!你……与我桓皆说!”
艺伎们被这排闼一扰,本已仓促,更何堪孙渊发号施令叫她们退下,可她们是桓皆亲点来奉养的,桓皆付了她们的酬谢,她们该当服从于桓皆,可孙大人的面孔她们天然不会不认得,便纷繁局促地望向桓皆,见他无回应,膝上呈着桓皆脑袋的艺伎俯身在他耳畔低声软语道:“桓冼马……孙渊孙大人来了……”
那一日青石向晚,孙渊的马车紧随在桓皆的马车背面,那周遭氛围垂垂芬芳苦涩起来,孙渊将帘子打起一角张望,不知不觉外头竟已夜幕来临,面前楼宇亭台灯火光辉,不是别处,恰是摆花街。
那门一推,里头的歌乐便戛但是止。
孙渊笑笑,倒并不放肆隧道:“那是叫你们不准打搅,我与他相约了,若他酒醉叱骂起来,尽管叫他酒醒了来孙府实际,不会叫你们难堪的。”
桓皆已醉,未知他来。
杂役将他径直带到了桓皆长年所包的配房内,现在以桓皆的薪俸,长年沉沦于此毫无压力,可贰内心却更加匮乏起来。杂役稍稍歇脚表示孙渊,孙渊心领神会,杂役并无多话,躬身施礼走了,孙渊便一把推开了那扇吱吱呀呀的雕门,只见里头桓皆正瘫卧在坐榻上,与其说是坐榻,不如说是坐榻上的美人膝上,醉醺醺的笑容漾在他面上,轻风入户,撩起窗棂上坠着的青彩流苏丝坠子微微泛动,那清雅的风味与桓皆迷醉情乱的神采号不相称。
“这奥妙……天底下鲜有人知!孙大人,我本日只……与你说,是司马锡亲口与我说的……你可莫奉告旁人……前时谢扶瑄摆花街上受刺,恰是司马锡派人做的……派的是一名她奥妙豢养多年的胡人女丫头,不……胡人女刺客!可成心机便成心机在此了……”桓皆目光中一闪而过的落寞熔化在温和的烛光中,“那胡人女刺客啊……本名雪心,现在正居住于谢扶瑄身边呢……还成了谢扶瑄的贴身婢女……化名初梦,两人呀……便这么脸贴脸身子贴身子地进收支出……在乌衣巷里招摇……你说好笑不好笑?”
“桓皆,你如此,此后有何筹算?我此生政绩已无从精进了,见与你同是沦落之人,机遇相投,有些经历倒可传授予你,若你还想东山复兴。”
孙渊接过,回敬桓皆,痛饮以后重重地将觥拍在桌案上,“我现在晓得你为何夜夜笙箫买醉,原是如此痛快!世道险恶,醒着又有何用,不如做个浑浑噩噩之人,那才痛快!桓冼马,我敬你!”
“孙渊?”桓皆醒了些酒,那月轮的清辉如当时普通播撒在他敞露的胸膛上,“你是……来瞧落寞的我么?”
车夫见杂役有些难堪,当即嚷道:“如何?孙大人如此高官,见他一个太子冼马也见不得么?”
“回孙大人,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