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七回 负荆请罪[第3页/共4页]
宇文策多么聪明通透之人,只看了永嘉侯一眼,再快速将铁御史几个的神采都溜了一遍,便已将该晓得的都晓得了个七七八八,不由暗自嘲笑,永嘉侯公然是一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既晓得操纵言论,也晓得揣摩皇上的心,看来就算他赔不齐统统的银子,更不消动用林家祖上以军功挣来的丹书铁劵,他的性命乃至身家爵位,已俱能保住无疑了。
皇上本来面沉如水的脸已是不自发和缓了好些,由永嘉侯浑身大大小小的伤疤,想到了永嘉侯乃至老永嘉侯活着时,曾为大邺立下过的无数汗马功绩,平心而论,若没有林氏父子,他的边陲不会安稳这么多年,他的皇位也不能稳坐这么多年,林永继满身大大小小那么多伤口,岂是戋戋几十万两银子就能衡量的,他为大邺立下的那些功绩,又岂是戋戋几十万两银子,就能等闲扼杀的?
宇文承川的话让永嘉侯二皇子等人恨得滴血,却为其他反对对永嘉侯从轻发落的文武百官推开了另一扇窗,当下都纷繁提及来:“只是补足银子,只怕难以让万民和边关的兵士们的心都回暖,不过永嘉侯府既有丹书铁劵,别说从轻发落了,便是无罪开释,也无可厚非……恭请皇上发落!”
宇文承川一边说着话,一边却在悄悄嘲笑,想扳回一城,行啊,拿丹书铁劵来换啊,想以最小的代价,便把事情平了,既不伤筋也不动骨,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顿了顿,对上二皇子不测与防备兼而有之的脸,对上永嘉侯如有所思的脸,持续说道:“若如许还不能让父皇消气,不敷以让百官万民口服心折,让边关的兵士们口服心折,儿臣另有个主张,永嘉侯府不是有丹书铁劵吗?儿臣虽年青,永嘉侯府祖上的彪炳战绩还是曾耳闻过的,当年第一代永嘉侯爷原是草泽寒微之身,得识于高祖,展转立下赫赫功劳,而后,高祖东征高丽,西伐鞑靼,南平苗司,三靖北疆,林家后辈前前后后共送了二十一条性命在疆场之上……高祖感念至深,这才例外于建国之初的八家功臣以外,另赐丹书铁券于永嘉侯府,言明可保永嘉侯府的爵位及身家性命一次。若父皇还不能息怒,定要知永嘉侯的罪,儿臣恳请父皇能看在丹书铁劵的份儿上,饶过永嘉侯这一次!”
本来一边倒的言论,也是以变得两极分化起来,虽仍有绝大多数的人以为永嘉侯罪不成赦,但他们同时也但愿皇上能对他从轻发落,毕竟林家上朔几代都于大邺有功,总不能太寒了有功之臣的心。
打仗到他的目光,也是不闪不避,反而直直迎上,平心而论,便是本身的亲外甥穿上这身太子服制,也一定能比他更有一国太子的气度与风采……饶永嘉侯早已晓得宇文承川这些年一向都在埋没本身,他绝非一盏省油的灯,这会儿仍然不自发的倒吸了一口气,晓得自家此番是真碰上硬茬了!
因而永嘉侯就如许坐着囚车,到达了午门外,然后再光着上身背负着荆条,被奉旨等在宫门外的宇文策,连同铁御史一行,被带到了金銮殿上。
以是也就只过了半晌,皇上的面色已复又面沉如水起来,站起家来缓缓走下丹陛,又居高临下打量了永嘉侯好一会儿,才冷声开了口:“你是有罪,罪在知法犯法,罪在晓得真正保卫大邺安宁的不是你们这些将军,而是你们部下的浅显兵士,每一个浅显兵士,若没有他们,就没有你,没有你林家的数代光荣,你仍然剥削他们的军饷,你乃至吃空饷!你既已吃了空饷,为甚么还要剥削兵士的军饷?一年十余万两的军饷,还不敷以满足你的胃口吗,你真是太让朕绝望了,朕倒要看看,你将来有甚么脸孔,去见老永嘉侯爷于地府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