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第1页/共3页]
“帝盛天,好一个帝盛天。早知如此,朕当年便不该心软,留她一命!”嘉宁帝安静得诡异的声声响起,森酷寒冽。
半晌后,嘉宁帝终究动了动,他一脚踹开地上的木屑,拾起地上的碧玺剑。
嘉宁帝一把推开上书房房门,内里正在打扫的宫娥和小寺人骇得一跳,瞥见天子的神采,仓猝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喘。嘉宁帝大踏几步行到墙边案桌旁笔挺的立着――那边摆着帝盛天当年离京时解下的碧玺剑。
“谁说我没有资格。”帝承恩神情莫测,眼眯起,竟笑了起来,“我是帝家独一活着的人,给帝家讨公道,大靖高低,谁会比我更有资格!”
安宁恍恍忽惚点头,沉默的朝外走去,出了大殿,北风刮到脸上,才复苏几分。她停在殿后的石阶下,闭上了眼。
“混账,这如何能够,谁这么不知死活,在金銮殿上提了帝家之事……”大怒之下,帝承恩较着有些口不择言。
“蜜斯,帝家军冤死之事震惊朝野,现在满朝高低都等着陛下查清究竟,我们就算有左相相帮,也没有资格参与,您可千万要想好,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如果惹怒了陛下……”
“去,替我取件素朴持重的衣袍来。”帝承恩站直身子,话语渐重,神情平静下来,不复刚才的冲动慌乱。
“蜜斯,您这是要去……”
“怕是帝盛天来向我皇家寻仇来了!”
帝承恩的神采惨白得可骇,扶住打扮台微微颤抖。心雨立在一旁,不知该如何安慰。
施诤言愣愣望着她,眼底闪现凝重之色。十年前帝家的事,安宁是不是晓得甚么?
赵福摆摆手,让一旁服侍的宫娥和小寺人退下去,刚欲安慰嘉宁帝几句……
赵福说这话的时候,不露陈迹的打量了韩烨一眼,见他神采连一丝窜改也没有,心下稍安。太子盼了这场婚事十几年,应当没有掺杂在内里。也是,帝家主当年再如何爱好太子,现在这情分恐怕也淡了。
韩烨点头,抬步进了上书房。
“安宁,安宁。”沉稳的唤声在金銮殿的樊篱后响起,施诤言立在安宁身边,眼底隐有担忧。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谁说我要坐以待毙,我帝承恩就是不认命!”帝承恩神采发狠,“只要我能解了陛下的困局,这桩婚事天然算数,谁都不能禁止。”
嘉宁帝手腕微动,铿锵一声,长剑破鞘而出,光彩万千,竟和当年毫无辨别。
碧玺剑笔挺的插进了青瓷石板中,立得坚固微弱,剑身上鸣出清越之声。
嘉宁帝垂着眼,神情冷冷酷淡,微有讽刺,“太子,你为了这桩婚事和朕斗了十年气,现在可对劲了?”见韩烨不答,他抬首朝嫡子看去,“帝盛天不想领你的情呢,你说,现在我们韩家该如何结束?”
韩烨缓缓昂首,嘴张了张,开口,只言了一句,却若千钧九鼎。
帝承恩打了个激灵,想起刚才本身说的话,生出盗汗来。她是帝家仅剩的遗孤,如何能因为有人给帝家昭雪而发怒。可她如何能不恨,她盼了十年才有这一场赐婚,过了本日,她本该是待嫁的新嫁娘,大靖将来最高贵的女人,但是……现在全毁了,还是毁在帝家手中!
她担忧皇兄的婚事,拖着诤言悄悄来听早朝,却没想……看到了如许一幅场景。自她八岁那年晓得本相起,从未如现在普通茫然无措过。她乃至不晓得,本身还能做甚么?能为受尽委曲而死的八万将士和帝家满门做甚么?
“闭嘴,给朕站住!”嘉宁帝怒喝,赵福收住脚,胆颤心惊地立在一旁。
安宁点头,俄然反手紧紧握住他,眼底带着火急的希冀,“诤言,我们回西北。我把西北守好,不让一个北秦人闯进关,我一辈子都呆在边陲……”安宁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不做大靖的公主,只做一个守将,是不是就能和钟海一样赎罪?是不是就能替我们韩家赎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