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第2页/共3页]
内宫秋水阁,帝承恩一身艳红华裙,正坐于打扮台前为本身描眉。
他猛地一挥,长剑夹着澎湃之势朝空中而去,剑戟铿锵声自地上传来。
宫娥跌跌撞撞地冲进阁房禀告金銮殿内的动静时,她手中握着的眉笔掉落在地,面上是掩不住的气愤荒诞。
俄然,嘉宁帝一掌劈在御桌上,轰然声响,御桌裂了开来。等赵福回过神,嘉宁帝四周的瓷器茶杯都被扫落在地,摔得粉碎。
施诤言愣愣望着她,眼底闪现凝重之色。十年前帝家的事,安宁是不是晓得甚么?
嘉宁帝扫了满地狼籍的空中一眼,朝赵福挥手:“让他在内里候着。”
带着暖意的触感传入心底,安宁怔怔垂眼,施诤言握着她冰冷的手,沉声问:“安宁,你内心到底放了甚么事?”
上书房内,空中的木屑碎片被清算得干清干净,连瓷器都给重新换了一套。嘉宁帝坐在御椅上,把玩着碧玺剑。一个小寺人跪在他身边,正谨慎翼翼的替他在手掌处缠上纱布。
“蜜斯。”
“谁说我没有资格。”帝承恩神情莫测,眼眯起,竟笑了起来,“我是帝家独一活着的人,给帝家讨公道,大靖高低,谁会比我更有资格!”
“父皇,儿臣想晓得……十年前帝家谋逆之事的本相到底为何……”韩烨叩首于地,句句沉重,“请父皇相告。”
帝承恩的神采惨白得可骇,扶住打扮台微微颤抖。心雨立在一旁,不知该如何安慰。
“好,钟海要对帝家报恩,他逼朕;满朝武文要个说法,也来逼朕;你是朕的嫡子,我大靖太子,你也要逼朕!朕养了二十几年,就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出来!”
“哎,殿下,您说如何就这么不快意呢,目睹着您和帝蜜斯的婚事都定下了,却出了这么个幺蛾子。老奴都心疼您和帝蜜斯啊……”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谁说我要坐以待毙,我帝承恩就是不认命!”帝承恩神采发狠,“只要我能解了陛下的困局,这桩婚事天然算数,谁都不能禁止。”
安宁恍恍忽惚点头,沉默的朝外走去,出了大殿,北风刮到脸上,才复苏几分。她停在殿后的石阶下,闭上了眼。
赵福说这话的时候,不露陈迹的打量了韩烨一眼,见他神采连一丝窜改也没有,心下稍安。太子盼了这场婚事十几年,应当没有掺杂在内里。也是,帝家主当年再如何爱好太子,现在这情分恐怕也淡了。
嘉宁帝一把推开上书房房门,内里正在打扫的宫娥和小寺人骇得一跳,瞥见天子的神采,仓猝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喘。嘉宁帝大踏几步行到墙边案桌旁笔挺的立着――那边摆着帝盛天当年离京时解下的碧玺剑。
碧玺剑乃帝氏一族传下的兵器,当年争夺天下时曾一度具有号令帝家军之力。太祖驾崩之日,帝盛天尘封碧玺剑,束之高阁,而后十六载,碧玺剑从未出鞘。
赵福跟在嘉宁帝身后,沉默的朝上书房走。许是金銮殿上的事已经传开,一起上,远远瞧见嘉宁帝一行,皆都悄悄绕开,不敢靠近。
嘉宁帝吼怒,站起家,指着韩烨,额上青筋毕露。
北风散去安宁的哭泣,在夏季里格外哀戚。
半晌后,嘉宁帝终究动了动,他一脚踹开地上的木屑,拾起地上的碧玺剑。
嘉宁帝垂着眼,神情冷冷酷淡,微有讽刺,“太子,你为了这桩婚事和朕斗了十年气,现在可对劲了?”见韩烨不答,他抬首朝嫡子看去,“帝盛天不想领你的情呢,你说,现在我们韩家该如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