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史记乐毅列传[第3页/共6页]

太史公说：当初齐国的蒯通以及主父偃读到乐毅答复燕王的手札时，没有不放下书而落泪的。乐臣公学习黄帝、老子的学说，他的宗师号称河上丈人，不晓得河上丈人出自那里。河上丈人教诲安期生，安期生教诲毛翕公，毛翕公教诲乐瑕公，乐瑕公教诲乐臣公，乐臣公教诲盖公。盖公在齐国的高密、胶西一带讲学，是曹参相国的教员。

其来岁，乐乘、廉非常赵围燕，燕重礼以和，乃解。后五岁，赵孝成王卒。襄王使乐乘代廉颇。廉颇攻乐乘，乐乘走，廉颇亡入魏。厥后十六年而秦灭赵。

燕惠王悔怨使骑劫代乐毅，以故破军亡将失齐；又怨乐毅之降赵，恐赵用乐毅而乘燕之弊以伐燕。燕惠王乃令人让乐毅，且谢之曰：“先王举国而委将军，将军为燕破齐，报先王之雠，天下莫不震惊，寡人岂敢一日而忘将军之功哉！会先王弃群臣，寡人新即位，摆布误寡人。寡人之使骑劫代将军，为将军久透露于外，故召将军且休，计事。将军过听，以与寡人有隙，遂捐燕归赵。将军自为计则可矣，而亦何故报先王之以是遇将军之意乎？”乐毅报遗燕惠王书曰：

当是时，齐湣王强，南败楚相唐昧于重丘，西摧三晋于观津，遂与三晋击秦，助赵灭中山，破宋，广地千余里。与秦昭王争重为帝，已而复归之。诸侯皆欲背秦而服于齐。湣王自矜，百姓弗堪。因而燕昭王问伐齐之事。乐毅对曰：“齐，霸国之余业也，地大人众，未易独攻也。王必欲伐之，莫如与赵及楚、魏。”因而使乐毅约赵惠文王，别使连楚、魏，令赵嚪说秦以伐齐之利。诸侯害齐湣王之骄暴，皆争合从与燕伐齐。乐毅还报，燕昭王悉起兵，使乐毅为大将军，赵惠文王以相国印授乐毅。乐毅因而并护赵、楚、韩、魏、燕之兵以伐齐，破之济西。诸侯兵罢归，而燕军乐毅独追，至于临菑。齐湣王之败济西，亡走，保于莒。乐毅独留徇齐，齐皆城守。乐毅攻入临菑，尽取齐宝财物祭器输之燕。燕昭王大说，亲至济上犒军，行赏飨士，封乐毅于昌国，号为昌国君。因而燕昭王收齐卤获以归，而使乐毅复以兵平齐城之不下者。

厥后二十余年，高帝过赵，问：“乐毅有后代乎？”对曰：“有乐叔。”高帝封之乐卿，号曰华成君。华成君，乐毅之孙也。而乐氏之族有乐瑕公、乐臣公，赵且为秦所灭，亡之齐高密。乐臣公善修黄帝、老子之言，显闻于齐，称贤师。

乐毅者，其先祖曰乐羊。乐羊为魏文侯将，伐取中山，魏文侯封乐羊以灵寿。乐羊死，葬于灵寿，厥后子孙因家焉。中山复国，至赵武灵王时复灭中山，而乐氏后有乐毅。

先王号令我说：“我对齐国有着深深的痛恨，不考虑燕国力量的强大，想把向齐国复仇作为甲等大事。”我说：“齐国，有着霸主之国遗留的基业，并且有多次克服的余威。他们熟谙军事，善于作战。大王如果想要讨伐它，必然要和天下各国共同运营。要和天下各国共同运营，没有比结合赵国更好的体例了。并且淮北、宋地，是楚国、魏国想要获得的处所，赵国如果承诺并结合四国一起攻打它，齐国便能够被大破。”先王以为我说得对，就筹办好符节派我南下出使赵国。我完成任务返来后，燕国就出兵攻打齐国。依托上天的保佑和先王的神威，黄河以北的燕国军队跟着先王开到济水边上。济水边上的军队接管号令攻打齐国，大败齐军。精锐的军队长驱直入，攻到齐国都城。齐王逃脱，逃到莒城，仅仅保住了性命；齐国的珍珠美玉、金银财宝、车辆铠甲、贵重器物全都被支出燕国。齐国的祭器被摆放在燕国的宁台，大吕钟摆设在元英殿，燕国本来被齐国掠走的旧鼎又回到了燕国的宫殿，蓟丘的植物被莳植到了汶水一带的竹林里，从春秋五霸以来，没有谁的功劳比得上先王的。先王感觉心愿获得了满足，以是分别地盘封赐给我，使我能和小诸侯国的国君比拟。我本身暗里里都不清楚为甚么能获得如许的报酬，只以为是遵受号令、接管教诲，或许能幸运不出错，以是接管任命而没有推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