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胡服风暴[第8页/共42页]

赵何一惊，心下一沉：“阏与丢给秦军，邯郸岂不大险？”

“衣冠风习之变，当缓缓图之。国君骤令朝会之期一体胡服，难道能人所难哉！”赵燕老脸通红，清楚一肚子别扭。

“是。”书房廊下的老内侍承诺一声仓促去了。

“君上，我若在此安营，胡人瞥见便会来。”与赵雍并马的保护将军低声提示道，“万一有险，东南来路宽广。”

“十万飞骑？鸟！”一个黄发头人咯咯笑道，“今秋一过，剥他十万张人皮，做我林胡女人的尿囊！”话音落点，帐中哄然一阵大笑。

“万岁赵军！万岁胡服！”

玄月尾，赵雍马队回到雁门长城时，赵军截击胡人的大战已经结束了。

“既知本君封地，何敢杀人越货？”

“君上大是！”瞬息之间，楼缓并几员大将顿时目光炯炯。国君固然年青，洞察局势清楚是目光如炬。马奶子这件事，军旅将士看来只不过是适应天然的平常事体，国君却能说出如此一番底子事理，委实教人佩服。

“第一件事，阏与惨败，罪在本太后错断局势。”宣太后的声音清楚非常，冰冷得令民气跳，“秦王未涉国政，丞相亦未力主，芈八子利令智昏，是为国耻也。秦法昭昭，不究大败之罪，不敷以养朝野正气。是故，即颁《摄政太后罪己书》，以明败北之罪恶。”

“对——”四野一声，没有半点儿勉强。

赵奢大手一挥，身后百人骑士队哗地散开长剑齐出，顿时将一班文吏兵士围在了中间。赵奢冷冷一笑：“平原令官署有八名税吏，全数在此了。”蓦地声色俱厉道，“尔等知法犯法，公开顺从国税，罪在不赦。赵法：顺从国税一料者斩！现在尔等竟敢顺从国税三年六料，法度安在？督税甲士听令：平原令与八名税吏，当即一体斩决！”

阏与位于漳水上游山地，南压韩国上党，西对秦国离石，距东南之邯郸三百余里，是赵国西部的第一道险关。过了阏与沿漳水河谷东下百余里，便是邯郸西大门——武安要塞。武安一过，距邯郸只要不到百里，铁骑驰骋，一个时候便到城下。唯其如此，这阏与虽则不大，倒是毫不能放弃的咽喉要地，即或在兵力最吃紧的时候，阏与也常驻着两万善于山地厮杀的精锐步军。现在秦军直逼阏与，明显是要废除赵国樊篱而威胁邯郸。

牛赞的大队步兵倒是哄哄嗡嗡一片，整齐不齐地喊着“也对！”“那得看！”“不晓得！”“两年后再比！”等等，牛赞干脆低着头不再说话。

“啊哈哈哈哈哈！”岱赫一阵大笑，“真正的林胡骑士，都得用绳套。

“禀报丞相：太后宣召。”书吏悄悄到了廊下。

赵本钱是老军旅，即使不推戴胡服之变，何来此等诉诸中原文明之迂阔群情？必是与人聚构和议，请得几个老儒代笔。赵雍一阵思忖，召来楼缓密议。楼缓看完书柬道：“公子成既以书对，君上无妨以书回之。书柬必活着族与贩子间传播，可正迂阔之议，划一将胡服之变先行朝议普通，或可收出人料想之效。”赵雍连连道好，我来讲说粗心，你执笔如何？楼缓慨然报命，援笔在手，思谋着赵雍之意，一个时候间拟成了一封《答谏阻胡服书》。赵雍看过一遍，拍案叫声好，命主书当即誊抄刻简，立送公子成府。

沉默半晌，廉颇终究开口：“阏与道远险狭，孔殷难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