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胡服风暴[第7页/共42页]

“噢？我的话么？”赵雍大笑，“我看还是你的话好！对！你说的！”

“廉颇所部恰是赵军主力，君上此断甚明。臣去摆设。”楼缓回身大步去了。

“出大事了！”魏冄熟谙章台，一步跨进书房短促说了一句。

一接到告急密报，魏冄发觉事非平常，当即度过渭水到了章台。

“丞相来了，坐。”午眠方起的宣太后点着竹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好茶好茶！”肥义赶紧啜得一口，顿时惊怔，“这是甚茶？马奶子！”

“对！难的是大官。这么高的玉冠，三尺宽的大袖，丈余长的丝绸大袍，拖在地上另有两三尺，天神般好不威风！都紧身胡服跟老百姓一样，跟谁威风去了？”

三日以后，中山国特使被告急召往丞相府。进府一个时候后仓促出来，连驿馆也没有归去，直出咸阳星夜北上了。

乌斯丹嘴角蓦地抽搐几下却呵呵笑了：“岱赫头人，你这绳套也能圈马？”

套杆，是娃娃们做耍子练手的。乌斯丹，你说赵国马师连我这些娃娃手也过不去，还嚷嚷摈除三胡，娘老子真是好笑！”

“君上，我若在此安营，胡人瞥见便会来。”与赵雍并马的保护将军低声提示道，“万一有险，东南来路宽广。”

百骑队风驰电掣般卷到面前，保护将军亮出一支巨大的青铜令箭大声答道：“国君特使到！你是何人？楼缓将军安在？”

楼缓走进的第一座府邸，是公子成的“相”府。公子成便是赵成。公子者，春秋战国之世对国君部族的嫡派贵胄之尊称也。赵成乃赵成侯最小的儿子，赵肃侯最小的弟弟，赵雍的叔父，天然是实足的嫡派公子。此时的公子成已经年近花甲，因多有军功，可谓赵国王室最为资深望重的宗室大臣。赵雍即位变法时，将这位威名赫赫的叔父从边地调回邯郸，做了相。这个相不是丞相，而是赵国执掌封地政令的大臣。从邦国大政看，相并非实权重臣，但是却向来都由宗室重臣担负。此中启事，在于这相是代替国君统领封地的职事，除了羁系赋税、调和各封地之间的各种抵触等平常政务，更要紧的是监控权臣封地不得坐大谋逆。唯其如此，这个相职，须得是国君特别信赖的宗室大臣。公子成刁悍刚强，做了十八年相，赵国封地世族无一惹事，得使赵国变法安稳推动，赵雍天然深知这位叔父的分量。若得胡服之变如当年变法普通安稳，首要之计，是要声望权臣一体推戴。目下情势，军政权臣有肥义楼缓大力支撑，足可回旋。当此之时，宗室世族便成了首要阻力。赵国之特别，恰幸亏于赵氏世族的力量异乎平常的强大，且赵氏大臣多为有封地根底的军旅世家，将军辈出桀骜不驯，若世族层执意作梗，甚事也是寸步难行。

臣闻：君子交绝，不出恶声；忠臣去国，不洁其名。臣虽鄙人，数受教于高士君子，自当恪守大道。臣恐王唯听摆布之说，而不察贤才之冷淡，故敢献书以闻，愿王留意也。

惠文王当即飞身登车：“起快车，武安！”

“白起正在南郡巡查军务，扩大夷陵水道，一时赶不返来。”魏冄皱着斑白的眉头，“宣召华阳君三人前来可也。”

盘问赋税大账，国辖四郡（上党郡、雁门郡、云中郡、代郡）六十余县，赋税分毫不差，可占地三十余县的二十余家世族封地，赋税却仅仅收缴两成不到。封地最大的平原君赵胜、安平君赵成、平阳君赵豹、代安君赵章四家十六县，竟三年未缴国府当得之赋税。赵奢问起情由，田部主书只嘟哝一句，四君撑赵，他不缴谁却敢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