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实不忍亲睹祖制被如此擅改[第1页/共2页]
“我无此权力!”高拱道,“当由皇上钦定。”
“嗯,叔大之言甚是。”高拱由衷赞叹说。
“呵呵,新郑辛苦!”李春芳道,“就请新郑申明一二。”
陈以勤点头不语,赵贞吉似在揣摩着。高拱持续道:“其二,破报酬均等之制。时下官员报酬只论品级,统统均等,看似公允,实则大不公。边地文武官员诚宜特示优厚,有功则加以不测之恩,出缺则进以不次之擢,使其功名常在人先,他官不得与之同论资格。且边地官员当有休假之法。如其在边日久,著有成绩,则特取回部休假,使其精力得息而不疲,聪明长裕而不竭。”
“我百思不得其解,”陈以勤以讽刺的腔调说,“祖宗定躲避之制时,何故不虑及情面?二百年来朝廷大臣,因何无体察微官苦情之人?”
高拱脸上透暴露一丝不易发觉的绝望情感。
“袭故套最简朴!”高拱忍不住辩驳说,“但是,边患可弭乎?疆圉可固乎?”似是为制止争辩,他接着又进入了主题,“再言边政改制。”他俄然叫李春芳,“兴化”,又转向赵贞吉,“内江”,两人坐直身子迷惑地看着高拱,高拱问,“朝堂常常言边防、边患、边政、边务,那边可称边?”
“新郑所谓兴管理,行新政,就是改制、恤商乎?”陈以勤问。
“那好办。有两个别例,”高拱毫不客气地说,“要不就是刚才所列各事,不做;要不就是南充眼不见为净!”
“好好!”陈以勤站起家,“我这就上疏求去!”
陈以勤惊诧道:“新郑的意义是,赶我走?”
“这……”李春芳、赵贞吉被问住了。
“未免太庞大了!”赵贞吉道。
李春芳等闻之,皆唏嘘。高拱接着道,“府州县正官,有民社之寄,自当躲避。非有民社之寄者,如学官、仓官、驿递官、闸坝官等等,其官甚小,其家多贫,何必非要隔省任用?路途遥遥,有弃官不任者,有离职而不得归家者,其情甚苦。如此,欲使在官者放心以修职,亦难矣!故此类官可在本省隔府处所任用,于躲避之法,无碍!”
高拱翻动一下文稿,道:“吏治要改者甚多,暂列几项先次第实施。其一,改躲避之制。”他把礼部司务李贽的经历说了一遍,“李贽从福建到河南当一个县学教谕,其妻五年未见寡母,想归去探亲而不得,竟至哭盲眼睛,何其悲哉!”
“陈大春说的甚合玄翁之意吧?”张居正笑着说,“此人虽一度误入讲学歧途,然以居正察看,也算是有识见之官。”陈大春在徐阶下野前,即千方百计投于张居正门下,张居正成心在高拱面前为他铺垫,有了昨日朝议时的表示,张居正推断高拱对其恶感当大为减少,故特地又提示了一句。
“你掌铨政,你说了算。”李春芳酸酸地说。
“另有!”高拱负气似地说,“定边,不止北边,另有海疆。海禁既开,非有强大水军不成。故当饬令本地各省督抚,筹建船厂,督造海船,并加意练习,以期有成。”
“其二,改马政盐政官任用之例。”高拱道,“或许是受君子不言利之说的毒害,读书人遍及轻视理财衙门。马政不唯关乎财用,亦关乎边防;盐政更是攸关民生。太仆寺专理马政,盐运司专理盐政,皆国度要务,非闲局也。可迩来视之甚轻。故事:太仆寺理马政之少卿与盐运使之选,皆寺监少卿与按察副使中不称职或有物议者充之。既不称职、有物议,斥退可也,何如改用马政、盐政之官?如此,遂使奸贪轻易,政务废弛,殊非设官初意。今当废除常套,凡太仆寺少卿、盐运使员缺,必以廉谨有才望者推补。太仆寺理马政少卿,官阶当视为布政司参政;盐运使视按察司副使。俟政成以后,与之一体升迁;如有卓异,当即超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