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不袒护属下会被人戳脊梁骨[第1页/共2页]

“是以海瑞在宦海无安身之地矣！”张居正接言道，他低头深思半晌，说，“玄翁若决计拿徐老动手肃贪，居合法仰赞之。但居正请玄翁三思，目下抨击的浮议渐息，而新政甫开，百事待理，孰轻孰重，自不待言。贪墨之风当刹，不过这件事倒是急不得的，不然不唯肃贪难以推动，新政恐受波折。”

张居正苦笑一声，连连点头。

高拱蓦地起家，大声说：“肃贪！必大刹贪墨之风！用海瑞的话说，国法所至，不知阁老尚书！”

“倒是你，新郑，”陈以勤以劝说的口气道，“上官不唯不保护还主动去查部属，到哪都会让人戳脊梁骨！”

陈以勤闻言，脸“唰”地红到了脖颈，继之变得乌青，憋了很久才道：“座主替弟子说话，到那里去论，也不丢人！”

张居正沉吟半晌，道：“孙大霖似是陈阁老的弟子，要他去求陈阁老嘛！陈阁老乃玄翁的同年，同年之间说话到底随便些。”

高拱重重叹了口气：“唉！”又寂然跌坐下来。

“嘿嘿嘿……”吕光难堪一笑，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张居正。

张居正听出了吕光的弦外之音，晓得他必是有事相求，便问：“吕先生有何事，无妨说出来。”

高拱似有所动。

陈以勤被高拱的话噎得瞪大双眼，嘴巴张了几张，却说不出话来。

高拱对陈以勤找他议事感到奇特，打量他很久，才快步进了朝房。陈以勤一进门，就问：“新郑，闻得你要查孙大霖？”也不等高拱回应，就语速极快地说了然他的企图，“他是我的弟子，找我哭诉，是以不得不找你，请你考虑。”言毕，又忙弥补道，“喔，查贪墨惩脏吏，我是果断支撑的，早该这么做了！”

“喔呀，太岳相公，访得这高相复起，口口声声要只争朝夕，甚么事都急，宦海涣散久矣，现在事事要雷厉流行，孔殷火燎，弄得大家怀惧，战战兢兢的！须知，绷得太紧，必将会断！”吕光一惊一乍地说，“又闻得他要查贪墨，恐是要抨击、洗濯吧？”见张居正仍然沉默，吕光抬高声音说，“闻得松江税银由徐府经手事，高相已晓得，大发雷霆，似要对徐府下毒手啊！”

“吕先生，要我为一个郎中莫明之事去求玄翁，分歧适！”张居正回绝道。

高拱立足，转头鄙夷瞥了陈以勤一眼，没有理睬。

高拱眸子子转了几下，像是自言自语：“看来这孙大霖公然有事。”

“喔呀，何事争论？”跟着说话声，张居正走了出去。他刚才瞥见陈以勤叫住高拱，就重视着这边的动静，听到两小我大声争论，就过来安慰。

张居正笑了笑：“呵呵，明日要议的事，乃是玄翁几个月来殚精竭虑筹策而成，因刚才的不镇静，居正担忧陈南充会负气掣肘。”

“孙大霖？那不是你的郎中吗？”张居正故作惊奇，“陈南充是为他讨情的？”

吕光拱手道：“喔，那多谢太岳相公指导！”

“存翁赖太岳相公而活。”吕光起家鞠躬道，“太岳相公操心！”

“南充，孙大霖一个郎中罢了，不要说还没有查他；即便查了、处了，竟劳动堂堂阁老替他说话？”高拱面露愠色道，说着就要往外走。

陈以勤一顿脚，一语未收回了高拱的朝房。高拱回身坐下，对张居正说：“叔大，没想到南充竟然拿宦海恶俗来衡人，说甚座主为弟子说话不丢人，不包庇部属会被人戳脊梁骨如此！”

“竟然说出这等话来！”高拱既惊且气，大声说，“失格了，南充！”

“玄翁有华翰致新抚朱大器，戒其不成废海瑞‘痛惩积弊，为民作主处’，我恐朱巡抚曲解，仍因循海瑞做法对徐府倒霉，故急草此函，嘱朱大器对存翁安慰之。”待吕光阅毕，张居正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