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第2页/共4页]
高拱沉吟半晌,道:“虽定才力不及,但当从重降调!”
“不存私心,体例恰当,是乃至公,大计现在次者,已是多年未有啦!”葛守礼也喜不自禁地说。
轮到潮州知府侯必登了,刻漏显现已交亥时。高拱传令:“外间不必再候!”乘侯必登参拜时,高拱打量了他一眼,见他身材矮小肥胖,倒像潮汕人模样。待侯必登坐定,高拱拿起一份文牍念叨:“侯必登,字懋举,南直隶应天府上元县人,嘉靖三十八年进士,历官河南洧川知县、山东登州知州、广东惠州府同知、潮州知府。居官有直声,潮人爱之。”声音已是沙哑。
“喔!有事理。”高拱点头道。
“皆宦海贪墨而至!”侯必登不假思考地答道。
霸道行内心“格登”一声,顿时就明白了,他私行回家会王世贞的事,被延访到了。这虽大干禁条,但往者没人当回事,遇见高拱这个煞星,事事叫真儿,真按禁条衡人!霸道行觑了高拱一眼,暴露讨厌的神情,萧洒道:“家父年已耄耋,下吏正要奏请致仕奉侍,请成全。”
三天鞠问毕,吏部会同都察院合议,有布政使、副使、参政、参议、佥事、知府等五十四人,被罢斥降调如例;下贪酷非常二十五人御史按问追赃;赐贤达卓异按察使杨綵、知府侯必登、知县曹大埜等十五人,各衣一袭、钞百锭,宴于礼部。
霸道行嘴角一撇,拱手道:“多谢成全!”
高拱道:“台长,为官当勤于政务,霸道行反其道而行之,从重处罚,意在建立背面典范,以劝抖擞。”
“看来,靠拿下几个赃官,也不能除此贪墨之弊。而不除贪墨之弊,何故望治?”高拱如有所思又忧心忡忡地说。他挺直身子,对侯必登道,“还是要改制!这是朝廷的事,本日不议了。懋举,越是赃官多,廉臣越是宝贵!况廉而有能,公廉有为乎?只要百姓推戴,朝廷为你撑腰!”
“嗯,以改制为统领,有识见。”高拱嘉奖了一句,放下文牍,又问,“曹知县是何日出发、何日到京的?”
吏部早已为皇上草拟了两份诏旨,此时鸿胪寺赞礼官受命宣读敕书:
“曹知县,这是你写的?”高拱举起一份文牍问。
“哼哼!”高拱瞪着眼说,“江西的藩库,库官都是你的亲信,你与他们经常在一起吃喝玩乐,还没有戏虐够吗?钱哪来的?剥削库银还是拿你的俸禄?”
高拱忙道:“广东旧称敷裕之地,乃频年以来,盗贼充满,师旅繁兴,民物凋敝,狼狈已甚。这是何故?”
当江西布政使刘介坐在椅子上等候发问时,高拱却只是打量着他,很久没有说话。刘介被看得浑身发毛,低头不敢直视。
“不贪之故。”侯必登答。
今天下吏治不兴,小民不得乐业。仆诚患之,乃不自量鄙劣,欲为我皇上挽刷颓风,修举务实之政,遂于大计殚心极力,以综合名实,使巧宦者罔兽其诈,而举职者莫掩其真。盖抚按所特劾而留、特荐者而去者颇多,诚不欲其徇毁誉、行爱憎也已。又集群吏于庭,谆谆告教,明示以意之地点,使知所趋势,不得仍袭旧套,崇饰虚文,冀耳目一新,民气可正,然后再从而抖擞之,庶可望承平于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