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第2页/共2页]
珊娘这才确信,寄父碰到了费事,她眼含泪花,诘问启事。邵方带珊娘进了书房,将这大半年的经历细细说于她听。当说到他见到张居正的景象时,脸上顿时闪现出惊怖的神情,嘴唇颤抖着,道:“珊娘,你不晓得,张居正目露凶光,透出杀机!我鉴定,此人凶险非常,我若不马上离京,他必杀我!我虽离京,他也毫不会放过我!”
死了也好!珊娘内心说,这世上已一无可恋,活着本身就是痛苦,倒不如死了的好!唯一的遗憾是,她想晓得先生失期的启事,却也再无机遇了。
邵方长长地叹了口气,道:“珊娘,宦海上的事,不容咱布衣百姓置喙,更别说介入了!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插手宦海上的事,不该!”
“寄父,小女怎忍心离寄父而去?”珊娘抽泣着说。
“为甚么会如许?为甚么?”珊娘急得顿脚大哭。邵方悄悄拍了拍珊娘的后背,推开她。斯须,从别屋捧着一个红包裹递给珊娘,眼含泪花,道:“珊娘,这里有金锭、银两,你拿着,我再差一个女仆给你使唤,你到姑苏去吧,找梁辰鱼先生,我已修书于他,托他照顾你。”
珊娘楞了半天,不管如何不敢信赖。她在高宅等待了一天,直到夜幕来临,才失魂落魄地回到住处,左思右想,始终没有想明白,先生何故失期爽约。倘若先生仍然在朝,对她不闻不问,她不怨先生;倘若先生没有承诺要带她回故乡,她也不怨先生。但是,先生既然已经下野回籍,因何言而无信?先生内心,竟毫无珊娘的位置?这世上,莫非确无至心可言?珊娘的心将近碎了!她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先是嗓子发干,继之浑身酸疼,建议了高烧。躺在床上,朦昏黄胧、昏昏沉沉中,仿佛看到先生拉住她的手,来到海边,上了一艘大船,往一个荒无火食的小岛驶去。巨浪滔天,风雨交集,她在船上颠簸扭转,头晕脑胀,先生正在吃力地把舵,她想上前帮先生,却转动不得……
不晓得过了多久,珊娘连抬抬胳膊的力量也没有了。复苏的时候,她认识到本身将近死了,而她另有很多话想向先生说,固然嘴唇干裂,口中似已干枯冒火,泪水却滚滚而下。
邵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常言道,女大不能留。珊娘眼看就十九岁了,留在家里终归不是体例,也该出门了。”
邵方愁闷地说:“终究看明白了,像高先生这般,宦海的人,都不喜好他。他律己甚严,近乎刻薄;律人也严,容不得贪墨吃苦、怠惰有为,乃至容不得按部就班。是以朝廷里没有人想让他再出来。”
珊娘道:“哼!那是他们太鄙陋,不敢面对先生如许的当世豪杰、伟丈夫!”
“这是为何?”珊娘不欢畅地说,“我何时能见到先生?”
“珊娘,你已长大成人,不必再留于邵门。”邵方含泪道,“寄父托保山给你在姑苏找小我家,你悄悄嫁畴昔,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