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第2页/共3页]
次日辰时,阁臣刚在中堂坐定,书办就把三份反对王崇古封贡互市发起的奏本放到了高拱的案头。
固然忙于銓选,可每到傍晚,高拱就会把张四维召到直房,扣问宣大景象。张四维奉高拱之命,随时与其母舅王崇古保持密切相同。这天一到高拱的直房,张四维就一脸痛苦地说:“玄翁,昨夜四维接家舅书,言俺答候旨甚切,日久恐夷性不耐。”
书办张了张嘴,看着李春芳,李春芳仓猝侧过脸去,张居正见状,起家拉着书办走出中堂,叮嘱道:“你去兵部,只叫魏侍郎来就是了,再叮嘱魏侍郎,玄翁若问,就说大司马不在。”
“喔?殷少保想的甚殷勤嘛!”张居正嘲弄道。他本对殷世儋走外线入阁甚为不屑,对他甫入阁就因献俘礼成加恩少保,更是耿耿于怀,便决计叫他“少保”,刺了他一句。
“事体如此严峻,内阁不议?”高拱喘着粗气大声道,“真是败露不足!”
“新郑,皇上已然允准了。”李春芳红着脸,嘀咕了一声。
高拱蓦地站起家,叮咛:“备轿!”
“不说了!除了华侈光阴,就是生一肚子气!等廷议吧!”高拱说着,起家道,“兴化,就要入仲春了,吏部双月大选,要选用一多量府县官员,这几天就不来内阁了。”
“你……”高拱一拍书案,“坏了大局,会捅大娄子的!”
“玄翁,玄翁!”张居正上前拉住高拱的袍袖,请他坐入坐,劝道,“兴化既已做主票拟,内里也批红了,就让王崇古考虑吧!”
“好了好了!”李春芳忙制止辩论,“兼听则明嘛!不是还要廷议吗?届时自会有人回嘴。这几份奏本,交兵部参详就是了。”
“甚么?!”高拱大惊,一把夺过张居帮手中的文牍,只看了一眼,“皇上已批红了?李兴化何故连声号召也不打?”
高拱举手制止道:“不必!”又走了几步,像是自言自语,“此事不能久拖,再等三天,若再无结论,我只能破釜沉舟!”
“本兵呢?嗯?”高拱瞪了魏学曾一眼,问。
“玄翁,正堂对本部事负其责,正堂定策,赞佐向上禀报,有欠磊落。记得玄翁是甚恶不磊落之人的。”魏学曾低声道。
“玄翁,先帝时曾开马市,本色是我出高价采办北虏马匹,此番互市与之有何异?”殷世儋插话道,“先帝明禁与北虏开马市,兵部题覆是遵圣旨,错在那边?”
魏学曾低着头,不敢出一言。
“江陵,这不是深文周纳吗?!”殷世儋吃惊地说。
“哦,新郑是说王崇古奏本发还之事?”李春芳战战兢兢地解释道,“王崇古奏本刊发朝中百官,科道强半反对,朝臣忧愁甚多,兵部题覆发还重议,内阁也只好尊敬兵部的定见,照所题票拟了,皇上也允准了。”
“知其然不知其以是然罢了!”高拱一扬手,不屑地说,“何况先帝的谕旨,若每条都只能遵循,不能改易,那还如何新管理?”
“历下,殷少保,你先看看故牍,晓得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再说话,不迟!”高拱没好气地对殷世儋说。
“玄翁,都怪我!”张居正在文渊阁门前候着,见高拱下轿,便走上前去,没头没脑地说。
次日辰时刚过,高拱正在吏部后堂主持议事,张居正的书办姚旷仓促出去了,走到高拱跟前,俯身低声道:“张阁老请玄翁速回内阁,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