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第2页/共2页]

高拱去世，不出张居正的预感。但闻凶信还是一阵悲怆，堕泪给高才回书：

“爹，爹！”

这天用过早餐，已过继给高拱的高务观拿着一封书牍，来到高拱的病榻前，俯身轻声道：“爹，江陵相差人送药来，另有一书。”言毕，展读道：

张居正低头沉吟，很久方道：“玄翁放心。”

气候闷热，低垂的乌云掩蔽了日头，没有一丝风，宝谟楼前的几颗槐树仿佛已昏昏睡去。

高务观、房尧第、高福、高德哭喊着跑了畴昔，高拱已没有了呼吸。

俄然，一阵旋风当场陡起，“呼”地一声，把诰命卷起，飘飘忽忽在半空翻滚着，高拱一惊，伸出右手，无助地乱抓了几下，大呼一声：“裕王——”便栽落椅下……

病榻上的高拱，恍恍忽惚中，已没有白日黑夜的辨别，偶然一整天都在昏睡；偶然深夜里却睁着眼睛，嘴里收回“呜里哇啦”的声响。

高拱说不出来，伸出在半空，像是要抓住张居正，舍不得放他走；又像是挥手与他告别。望着张居正的背影，高拱泪眼恍惚，只瞥见一个黑影闲逛了几下，消逝不见了。他头一歪，身子向下一滑，落空了知觉。高务观、房尧第手忙脚乱，把高拱放平，请来郎中诊治，折腾了大半个时候，才渐渐复苏过来。

高务旁观罢，点头，忙叮咛高福、高德，在坐椅上反正各绑两根木杠，把高拱抱上去，四人抬着，来到坐落于适志园北端的宝谟楼。

高拱扬了扬右手，表示世人分开，他单独一人坐在楼前，低头看一眼诰命，昂首望一眼先皇御笔所书“宝谟”二字，如许几次看着、望着，约莫半个时候，忽听他念出声来，仿佛是“盖有不世之略，乃可建不世之勋；然必非常之人，斯克济非常之事”这一段。

玄翁兄台中间：

张居正止住哭声，缓缓起家，站在病榻前，深深一揖：“玄翁，就此别过，玄翁多保重！”言毕，含泪快步出了澄心洞。

“玄翁不必悲观。”张居正安抚道，“不过玄翁有话，说出来也是好的，居合法不负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