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第1页/共3页]
高拱叹口气道:“我辈登进士就在翰林院,一向到入内阁,都是御用文人那套寻章摘句的活计,书读的委实很多,可对处所景象、对江河湖海,太不谙熟。碰到像漕运这般困难,就很难定夺了。”
高拱一扬手:“开胶莱河,罢议!”说着,起家往外走,“这会儿脑筋有些乱,好好理理思路再说。”
新河之议,本出仆意,然非有用心也。今执事查勘详悉,明示不成,不循仆意,亦可谓无用心矣!愿即题止可也。盖可开则开以济运,所觉得国也;不成开则止,以免有利之害,亦所觉得国也。而我何与焉?其初献议之人,亦须善慰遣之,无让其失策,恐阻将来任事者之心。至于海有可通之路,闻之甚喜。但不知事果何如,殊切悬企。倘有下落,愿早见知,若得谐此,则于国有万分之利,而又无一毫之劳费,纵使新河可开,亦不及此,而况云不成耶!执事忠于谋国,勉强明尽,而又不依违顾望,徒事迎承,仆实心折之。
高拱从开首行文的语气中,已发觉结论不妙,忙先省过中间,直接阅看结论:
“传请!”张居正利落地说。
“哪来那么多废话!”张居正呵叱了一句,“以三省之见,当如何区处?禀报玄翁?”
写毕,即唤张四维来见,叮嘱道:“督河工之职,不再任命;漕运总督之任,亦暂缓呈奏。”
“这……”高拱寂然地瘫坐在坐椅上,很久无语。
张居正听出高拱的语气不对,便噤口不复再言。
“胡槚必是怕玄翁雷霆之怒,方先投书给我的。”张居正边呷着茶边道。
又给梁梦龙修书:
张居正惊得向后蓦地一仰,楞住了。
“玄翁,此疏批交工部题覆?”张居正叨教道。
疏至,言其不成成之状,即过玄翁,玄翁慨然请罢。盖其初意,但忧运道艰阻,为国度长远计耳。今既有不成,自难胶执用心。盖天下事,非一人一家之事,觉得可行而行之,固以是利国度;觉得不成行而止之,亦以是利国度也。此玄翁之高爽虚豁,可与同心共济,正在于此,诚社稷之福也!
“喔呀!”张居正惊奇地说,“海运风险大,为避险方有开胶莱河之议,今胶莱河之议罢,再议海运,岂不又回到原点啦!”
高拱抬头望着天花板,道:“看来,国朝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之制,当改!”
张居正忙道:“玄翁既有此议,居正必仰赞,无妨付诸廷议。”
高拱重重地吐了口气,堕入深思。
苟率意出内帑百万之费,以开三百里无用之渠,如误国病民何?臣请亟罢其事,并令所司明示新河必不成开之端,勿使古人既误而复误先人也。
“漕运困难不能破解,何尝不是囿于识见?”高拱一扬手道,“总在老路上修修补补,劳而无功,终归不是体例。”
“不管如何,必破解漕运困难!”高拱说着,一只拳头重重地砸在书案上。
“喔!玄翁,此事体大,胡给谏必是细细踏勘,不敢草率。”张居正回应道。
人回,草草布意,以安执事之心。抚、藩二员,亦乞告以仆意,恐其不喻,谓与初议相左,而意或有不畅也。
张居正跟在高拱身后往中堂走,望着高拱的背影,他像是俄然发明,面前的高拱,已然衰老了!他虚龄只要四十六岁,正当年,是大展鸿图的时候了!从罢阻开河之议一事看,中玄兄还真不如小弟纯熟嘞!如许想着,恐有疏漏,坐在中堂,又梳理一遍,提笔给胡槚修书:
高拱蓦地扭过脸来,问:“叔大,行海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