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第2页/共2页]
高拱叹口气道:“王元宾有‘臣窃为阶惑之’之语,我也为徐老惑之,不知他何故如此。”
高拱满脸痛苦地摇了点头,道:“不要因枝节事扰了大局!”
“吏部题覆,不是还要内阁拟旨吗?”高拱显得极不耐烦,“时下不必再破钞工夫在这件事上。”
“历下为何停下来?”高拱催促道,“不必细读了,把结论说说就是了。”
高拱翻开轿帘正欲下轿,瞥见张居正正向文渊阁里走,清楚是扭头向这边扫了一眼,却加快了法度,闪身进了阁中。这几天,张居正显得很拘束,眼底支吾,与他相对,仿佛甚难为颜面。对此,高拱自是发觉到了,但又不知该如何为其解慰,生恐再提阿谁话题,反而让张居正更加尴尬,也只好听之任之。
张四维一看,只见上写着:
魏学曾接过扫了一眼,道:“玄翁,徐的事只字不提?王元宾奏本里要求皇上戒谕徐老,也躲避掉?”
“为恶多端,好处庞大,为自保又为保利,必各式弄权!”魏学曾道,“自玄翁复起,都城宦海就一向暗潮澎湃,这背后,少不得徐阶的影子!以学曾看,这就是一颗毒瘤,不如痛下决计,一举割除之!”
“元翁,此事吏部会如何区处?”殷世儋忍不住问。
殷世儋颇感骇怪,又见张居正神采异乎平常,更加利诱不解了。
“持续?”殷世儋问了一句,低头又读起了疏文,“亦有华亭人朱堂、王忠、沈信、沈学究连续投入徐府。朱堂改成徐堂,沈信改成徐信,并同雇工唐艾,领徐璠本银二万两;王忠改成徐忠,沈学究改成徐学究,与蔡元、张恩、沈耀,领徐瑛本银一万八千两,倶于东安门外,假以开张布店为由,倚势在京营求厚利。”
次日,吏部接到了王元宾的奏本。张四维阅毕,不敢批司,送给魏学曾看。魏学曾看了一遍,忿忿然道:“可爱!”两人相对唏嘘很久,议定待晚间高拱到部,叨教体例后再批司办文。
看得巡查中兵马司御史王元宾题称,湖广汉阳知府孙克弘钻求升官,乞要罢斥。为照孙克弘不思圣世腐败,乃敢企图钻剌,官常不谨,已可概官。法纪甚严,自难轻贷。既该御史参论前来,呼应议拟:合候命下,将孙克弘姑照素行不谨例,冠带闲住,觉得趋奉求进者戒。
“就怕树欲静而风不止!”魏学曾道,“不上紧防风,终遭其摧折也未可知。”
高拱从殷世儋的神情中判定出,王元宾此疏未关涉张居正,也就松了口气,道:“那就说说吧。”
高拱轻叹一声,想决计躲避的话题,不得不再次提起,他担忧王元宾掌控不住,疏涉张居正,忙道:“历下,既然此疏烦复,就不再说了,批交吏部题覆就是了。”说着,看了张居正一眼,却见他低头抚弄着案上的羊毫,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但目光游离,不断地变更坐姿,一看可知贰内心非常严峻。
“躲避?”殷世儋一脸茫然地反问。
“子维说的对,”高拱叹口气说,“时下北边稍安,绥广靖辽尚未有成;海运正在筹办,恤商之策还要不竭推出,整饬官常、鼎新旧制以行实政更是千头万绪,尽力投入尚嫌局促,那里有精力用于这些骚动之事?”
阁臣刚在中堂坐定,轮值执笔的殷世儋就一惊一乍地说:“喔呀呀,巡城御史王元宾所上的这道《缉获钻刺犯人孙伍等疏》,厚如簿册,眉目庞杂,若不一字一句读完,恐诸公如坠雾中,不明就里。”